“回禀惠嫔娘娘，五阿哥的脚没事！”
太医小心地动了下五皇子的脚，又轻轻摸了一下骨头，很快给出了答案。
“没事？没事五阿哥怎么会觉得这般疼痛！”
五皇子保清前面就是故意装疼，一是委屈，二是想逃避道歉，所以一直假意呼痛，甚至一反常态地靠在自己平日里并不亲近的额娘身上，本来太医来看伤就有点心虚，现在听到说自己没事，就捂着自己略微有点出血的额头继续呼痛。
“五皇子可能是其他地方有伤，才会这样疼痛，微臣先给五皇子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太医虽然不知书房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也不是简单的受伤，就垂手往康熙那边恭声询问。
来人，将五皇子扶到屋子里去，让太医好好诊治！
“臣妾谢皇上恩典！”
惠嫔听到康熙终于允了儿子起身，心里喜悦，又担心儿子的伤势，对着康熙福礼之后就快步跟了上去。
“你们也都起来吧！”
“谢皇阿玛/皇上！”
毕竟是小孩子，又是跪了这些时候，又是被康熙的厉声责问吓到，几个伴读都有点站不起身，身边伺候的人见阿哥身边的人都没有上前搀扶，自然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焦急地看着自家小主子。
秦柔的两个孩子因为从小服食灵泉，比别的同龄孩子体质要好上一些，尤其是赛音察浑，两兄弟起身后，各自一个个地把伴读们都扶了起来。
那些伴读大多是皇亲，都是极懂规矩的，更何况皇帝还在身前，所以一个个都拱着小手道谢。
“谢什么，下次躲远点……”
赛音察浑豪爽地一挥手，满不在乎。
“你还想有下次，太医，给他们看一下，一个个鼻青脸肿地，简直斯文扫地！”
虽然看三子和四子的样子，身上的伤应该没什么妨碍，但康熙对这两个孩子本来就有些偏爱，也怕真的出事，而且这些伴读都是近支皇亲，也不好让这么小的孩子在宫里出事，瞪了眼四子后就板着脸叫太医上前看视。
书房里的孩子身上或重或轻的都有些伤，不过都是皮外伤，除了疼都无大事。
“皇上还是进去看看五皇子吧，这些孩子里就属五皇子伤得重，惠嫔这会儿想必急得慌。”
听到自己孩子都安然无恙，秦柔最后的那点担忧也放下来，便笑着对康熙说道。
“都给朕留在这里好好思过！”
康熙肃着脸说了一句就往里边走去，秦柔给了大儿子一个眼神也跟着进去了，她倒是想看看惠嫔要如何给儿子圆这个谎。
刚才秦柔是和康熙一起坐在廊下的，居高临下，五皇子的一举一动也没有逃过她的眼。
“臣妾给皇上请安！是臣妾教子无方，五皇子性子太急，才会在口上失了分寸，惹怒兄长。”
“荣妃娘娘，臣妾代五皇子向您赔罪！”
好一手以退为进，秦柔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甚至都没有回应她，只等身前的康熙发话。
“保清身上的伤还好吗？”
康熙也没有当先理会惠嫔的请罪，只是淡淡地问向一边的太医。
“回禀皇上，六阿哥身上虽有多处伤痕，但都没有伤到骨头，并无大碍，额头上也只是破皮，微臣已经包扎好，过两日就会结痂。”
宫中的太医都跟人精似的，皇帝心里偏着谁，心里都明白着，况且本来就是实话实说，刚才惠嫔话里的暗示只能全当听不懂。
他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太医，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谁也不能说不是。
“保清，你自己觉得怎么样？被踩的那只脚还疼吗？头上的伤难受吗？”
康熙站在榻前看着五子，目光温和，语气也十分轻柔，关切之意流露在外。
但是在那温和的目光里，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
可惜，只和康熙对视了一眼又垂头的保清并没有察觉到，或者也无法领会。
“儿臣觉得还是有些疼，头……头有点晕，皇阿玛，儿臣能不能先跟额娘回去。”
五皇子人虽小，但心中傲气不小，要他跟赛音察浑道歉心中自是十分不愿。
“皇上，这孩子……”
纳喇氏在康熙问话的时候就察觉了皇帝的意图，这哪里是关心儿子，是想让自己儿子自承刚才的错误。
她在太医进屋看诊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儿子只是在装疼，其实根本没有大碍。
但自己儿子的谎已经撒下，她也只能尽力不让皇帝想到这里，不过现在皇帝的神情让她心里彻底冰凉。
皇上刚才还对自己儿子冷淡得很，现在却这般温和，还是在太医已经回过儿子无恙的前提下，想来也不会是因为心疼儿子而心软。
她恨不得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心中直后悔刚才只顾怕儿子真的伤到骨头，没能看出儿子的意图。
“可以起身吗？”
康熙的语气里依旧不见任何怒意。
“皇上……”
惠嫔知道自己儿子说出的话一定不会如皇帝的意，实在按捺不住了。
“朕在问保清！”
康熙面色淡淡地看了眼惠嫔，话虽平和，但纳喇氏终究还是不敢再说。
“皇阿玛，儿臣疼……”
“既然你不能起身，梁九功，让三皇子和四皇子进来！”
康熙不再理会五子的吞吞吐吐的言语，对着梁九功吩咐道。
“保清，今日是你有错在先，待会儿要好好和四阿哥道歉，你们兄弟好好地相处你皇阿玛才能放心，可不许再耍脾气了。”
趁着梁九功出去的时间，纳喇氏忙安抚自己的儿子，半劝半命令，但五皇子本来就因自小离宫对亲生额娘感情单薄，刚才还以为靠着自己额娘能躲过这场道歉，现在纳喇氏的话让他的想法灰飞烟灭。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明明自己学问比自己那个顽皮的四哥好，为什么自己要受这委屈，要低头跟人道歉，他以后怎么在书房摆皇子的威严？
康熙这次也没有阻止，而是转身示意秦柔和自己一起走到主位坐下，等梁九功将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