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半靠在康熙身上，玩笑着说道。
“朕不是关心爱妃吗，这才多说了几句，爱妃倒是嫌朕多话了，看来这有了小人的女子果然难养。”
康熙轻轻点了点秦柔的琼鼻，带着三分戏谑。
“皇上一来就编排奴婢，奴婢可要好好跟肚子里的孩儿说，他们的皇阿玛最是个促狭的！”
秦柔见康熙眼神微闪，知道皇帝不想说这事，她自然不勉强，一来她确实没有乱管闲事，二来她从皇帝的口气中也没听出警告的意思。
朕从太皇太后那边听说承瑞和赛音察浑已经在习字了？
秦柔这下更加确定了，康熙确实是在转移话题。
“再过三月两人就要去书房学习了，奴婢想着让他们学些字，去了书房也不致愚钝地把书房里的师傅气着！”
“胡说，朕的孩儿岂有愚钝的，何况承瑞和赛音察浑两个看着就是机灵的孩子。”
康熙护短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秦柔听着倒是真的笑了，是真的发自心底的笑，不管如何，康熙对她的孩子，还是有慈父心肠的。
“皇上刚才那话，让奴婢想起一句俗话，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承瑞自小懂事，奴婢本就不担心，但赛音察浑，到现在为止那横撇竖捺都还没区分开来，这学生哪个师傅见了不头痛。”
秦柔边说边在心底感叹，同样是自己生的，就隔了那么几分钟，这性子真是天差地别。
没错，秦柔也不觉得自己二儿子是个愚钝的，这小子，只是除了吃喝玩乐这几样，其余的事都不放在心上，要不然一个字学了一天怎么能到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皇子身份本就尊贵，就是不爱那些文课，也没什么，又不是皓首穷经要去科举，朕看赛音察浑以后是个练武的好手，龙生九子，本来就各有不同。”
康熙对四儿子的偏爱，真是再明显不过了，秦柔觉得就算以后赛音察浑干出什么荒唐的事，康熙也能一笑置之，并且给儿子找个好理由。
不过秦柔心里也是高兴的，有了皇帝的偏爱，将来富贵无极不说，至少能多干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这日，康熙留下来用了午膳，膳后还去了偏殿教两个儿子习字，赛音察浑虽然不喜欢习字，但是嘴甜得不行，一个劲地问康熙这个那个，还时不时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阿玛，惹得九五之尊开怀大笑。
秦柔在门口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也不进去打扰父子三人的独处，扶着半夏和白芷的手慢慢回到了正殿。
“主子，皇上是真疼爱我们两位阿哥，这手把手教认字除了皇长子，宫里哪个还有这殊荣？”
半夏和白芷脸上也是全然的喜意。
“宫里除了承瑞和赛音察浑，就只剩下连笔都还不会握的六皇子，皇上还能去教哪个？”
回到正殿，秦柔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康熙固然喜欢承瑞和赛音察浑，但今日这温情脉脉更多的是因为兆佳氏和张氏都生下了公主，帝王喜欢好兆头，康熙对这两个孩子是抱有期待的，现在希望落空了，到了这边，看着这两个平日里尚算疼爱的孩子自然心情不错。
“主子刚才说到进书房，奴婢想起一事，延禧宫纳喇庶妃所生的五皇子与我们两个皇子只相差了两月，也该到了上书房的年龄。”
半夏没有注意到秦柔情绪的变化，倒是若有所思地说道。
“主子坏三阿哥和四阿哥的时候，纳喇庶妃曾要加害主子，不久前又想毁主子容貌，若是就这么让五皇子归来，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绮梅听后在旁边愤愤不平。
“恐怕她要如愿了！”
五皇子出宫避灾的这些年里，康熙时时派人探问，可见并没有忘记这个儿子，而且现在康熙正是稀罕儿子的时候，纳喇氏向来处心积虑，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何况还有景仁宫那位！”
秦柔淡淡说道，钮祜禄氏这次没能从储秀宫两人之中得到皇子，自然对纳喇氏所生的五皇子又要起心思，本来一开始她也是想将五皇子据为己有的，不过后来纳喇氏棋高一着，用着命格这一理由将自己儿子送出宫去了。
“去把春燕叫来！”
“主子叫春燕来是想……”
绮梅应声出去了，半夏和白芷脸上却是有些疑惑。
“纳喇氏多次想对本宫出手，本宫不回敬一二岂不是看轻了她？”
秦柔对纳喇氏的忌惮和厌恶远超钮祜禄氏。
“主子，您找我。”
片刻后绮梅就带着春燕进来了。
“春燕，你过来！”
秦柔示意春燕近前，然后低声耳语了几句。
“能办好吗？”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能体体面面地办好这事。”
春燕信心十足地保证着。
“主子让春燕去做什么？”
秦柔刚才的耳语声很低，半夏和白芷都没有听清。
“我们做不了的事，自然有人愿意去做！”
秦柔淡笑不语。
……
延禧宫
“主子切莫生气，李庶妃就是嫉妒主子膝下有皇子，这才从中作梗。”
宫女蓝秀看着自己主子难看的脸色小声说道。
“李氏！”
饶是纳喇氏平素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有些咬牙切齿。
为了以防万一，她特意趁着康熙在景仁宫时说起让保清回宫的事，没想到话说到一半，李氏就到了。
而李氏三言两语就让皇帝打消了马上接五皇子回来的念头。
“皇上就算宠着李庶妃，也不该不把我们皇子的事当回事，想当初主子在皇上面前也是极有分量的……”
“说什么呢？主子何曾失过宠，皇上就是如今也是爱重我们主子的，只是……”
纳喇氏另外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见自家主子不高兴，便想着上来讨个好，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蓝秀皱眉打断了。
“皇上心里宠着谁，于本宫何干？”
纳喇氏志在权势，帝王的宠爱只是她得到权势的阶梯。
“本宫的保清一日不回，马佳氏膝下的皇子就能独占鳌头，再过一年进学，这上书房早成了人家的天下。”
在上书房学习的，不仅是皇子，还有亲王贵胄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