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啊，奴才知罪，皇上……”
一直惶惶跪在李槐后面的小盛子又惊又怕，开始大声求饶，不过一旁的梁九功直接让人堵了嘴拖去了外面。
“皇上，奴婢想再去看看二公主！”
事情已经处置，康熙没有进一步追究的意思，秦柔虽然已有准备但还是觉得心里发凉。
“走吧！”
康熙起身走在了前面。
“姐姐，二公主好些了吗？”
秦柔看到旁边的药碗，知道已经喝了药，走近一看，床上的小人脸上的酡红有些消退，眼睛也不像方才一直闭着只难受的嘤咛。
“马佳娘娘好！”
二公主对秦柔还是很熟悉的，主动乖乖地叫了一声，不过看到旁边的康熙，就有些怯意。
本来也难得见这个皇阿玛一面，康熙脸上又因为怒气显得有些严肃，对小孩子来说就更加疏离可怕了。
“公主，皇阿玛来看你了，快叫人！”
董氏在旁边看得心焦，轻轻地提醒着，看着二公主的眼神却是充满着希冀。
“皇……皇阿玛！”
床上的小人明显对这几个字很生疏，再加上怯意，后面的阿玛两字几乎难以听清。
但董氏脸上还是很开心的样子，正期待着康熙会说些什么。
“既然二公主没事了，你以后要小心照看，别尽想些没用的耽误孩子。”
康熙并不在意二女儿对自己的生疏，抬头看向董氏略带薄斥地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
董氏连声请罪保证。
“走吧！”
这句康熙是对着秦柔说的。
“是！”
秦柔原想着留一会儿，可是康熙并没有等她说话，已经转身往外欲走。
“皇上，这披风还是您自己……”
外面朔风冷劲，秦柔看着康熙穿得单薄就想把披风解下。
“不必了，不过几步路。”
秦柔解到一半，康熙已经自顾自往轿子走去，她微微一愣，也疾步跟了过去。
进了轿子，里面有着暖炉，她把长长的貂毛披风脱下，本想递给康熙，但康熙一坐下就开始闭眼假寐，她只好收回了动作。
回去的轿子上，康熙一路无语。
“皇上，娘娘，到了！”
梁九功在外面，并不知道里边的事，到了钟粹宫门口，就在轿子前轻声提醒。
“你回去吧！”
秦柔正犹豫是不是要叫康熙一声，中间坐着的人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皇上，这……”
康熙并不打算下轿，秦柔捧着貂裘的手微抬。
“赏你了！”
秦柔：……
这披风是照着康熙的身量做的，她穿上不乱不类的，赏她干什么。
“多谢皇上恩典！”
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谢还是要谢的。
说完后，秦柔便打算动手去掀轿帘，又听得脑后传来康熙的说话声。
“这段日子委屈你了，且再忍耐些时候吧。”
等秦柔转头时，康熙又淡淡开口：“快些进去吧！”
她被康熙的一连串言语举动弄得有些发晕，直到下了轿子也还没回过神。
“主子，外面冷着呢，我们先进去吧！”
半夏话音刚落，宫道里就吹过来一阵冷寒的风，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怀里的貂裘。
“奴婢伺候您穿上吧！”
半夏和白芷将黑貂披风披回秦柔身上，才拥着她往里面走。
那头康熙也到了乾清宫。
“皇上烤烤吧，瞧您的手都冻红了。”
一进西暖阁，梁九功就招呼着宫人将火盆抬到炕边。
“先别混忙了，方才在长春宫那边打听得如何？”
康熙将略微有些冻僵的手放在火盆上面。
“这长春宫的用度确实被削减得厉害，不只银霜炭，还有其他的物件也是。”
“不过那宫里伺候的人也说了，不只长春宫，其余娘娘小主那边各项用度也一样减了不少，董庶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还说平日里多亏了马佳庶妃时常送些东西过去，要不然这日子就更难过了。”
“这银霜炭也是因为各宫里都缺，要不然也不至于冷着公主。”
梁九功见自家主子听到马佳庶妃时脸色有些微的变化，这才又说了后面这句。
康熙这次沉默了一会儿，等着把两只手都烤暖了才收回。
“明日去钟粹宫传旨，太皇太后身体欠安，让马佳氏带着三阿哥，四阿哥去慈宁宫侍疾，冬日来回不便，这些日子就留在慈宁宫吧。”
“皇上，这是不是要和太皇太后知会一声，上次您去请安，她老人家还说习惯了清净，不必您日日辛劳过去问安呢。”
“也好，你过会儿就去慈宁宫一趟，今日的事也随口提提。”
康熙想了片刻，还是点头应了。
“奴才遵命！”
梁九功这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这哪里是让人去侍疾，分明是在暗中照顾钟粹宫，这马佳庶妃真是好福气。
康熙说完就走到一边去看桌案上垒着的奏章，直直批阅了一个时辰才见低。
“这也快到了用膳的时间了，万岁爷是在这边用还是去哪个娘娘宫里？”
“摆去咸福宫吧。”
康熙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梁九功垂着的眸子微动，看来皇上今日是真的对景仁宫那位主子有些不满。
咸福宫里的李氏见到去传话的小林子脸上挂起得意的笑容：“本宫知道了，劳烦公公跑这一趟，这点子东西就当是本宫的谢礼了。”
小林子微躬着身子不停道谢：“娘娘这么说奴才可当不起，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哪个不希望在您面前留个影，就是这次来报个信的差事，奴才也是嘴快才抢到了。”
“瞧你这机灵劲，来日必是个有前途的，不过这飞黄腾达以后，别像你那师傅似的就行。”
“娘娘这不是埋汰奴才吗？奴才也就这点子能力，也就做个跑腿做事的。”
“师傅他就是这性子，不只对娘娘，对别处也是一样，若是惹恼了娘娘，奴才就在这里替着陪个不是。”
小林子说完又是恭敬地打了个千。
“这与公公何关，银蝶，快把公公扶起来。”
“不敢劳烦娘娘身边的人！”
小林子退了一步自己起来了。
“主子，这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不枉前些日子主子费心思收买了二公主身边伺候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