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无语，康熙这话虽然是表扬承瑞的，但眼神只稍稍看了一眼当事人又转回到怀里的小四身上。
不过现在看来哥俩感情还是不错的，承瑞看着又是一个极为懂事的孩子，除了眼里时常会流露出一些渴望。
要是在现代，秦柔一定马上阻止这种偏心的举动，但在这里，孝庄，康熙，一个个的都是顶层大佬，她也只能自己多疼大儿子一点。
明日是除夕，所以到了晚间，康熙还是去了坤宁宫陪伴赫舍里。
秦柔也赶紧着先把两个孩子哄睡了，自己也好早早休息，明天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自己。
第二日一早，秦柔就让云嬷嬷亲自将皇后身边的宋嬷嬷请到钟粹宫，虽说是晚宴，但皇家晚宴盛大庄重，还有一些近亲贵族应邀赴宴，自然不能真的到晚膳时分才开始准备。
宋嬷嬷来得很快，她是自小伺候赫舍里的，赫舍里进宫后，除了慈宁宫中的苏麻喇姑，她几乎是宫女嬷嬷中第一人，不过苏麻每日只陪伴在孝庄身边，并不接触宫务。
“娘娘，这晚宴的规矩也就这些，来之前皇后娘娘特意嘱咐奴婢带话给您，让您尽管放开手去做，有什么事自有娘娘担着。”
宋嬷嬷看着秦柔一边听着自己的解释，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除了那些字，她也看不出什么，不过秦柔的表情看上去很是严肃，仿若如临大敌，不由笑着劝道。
“皇后娘娘信任我，才将这事派给我，要是出了纰漏，日后我怎么见娘娘！”
秦柔看着手上速成的宫宴指南，长长吁了口气，终于好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是一家中型企业的行政主管，每日都有各种会务安排，人力资源调配，深知要办好一场宴会，最重要的就是要厘清流程和重要人事。
而且她第一次接触宫务，并不想弄些新奇的花样，一不小心就容易弄巧成拙，所以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曹随萧规，赫舍里其实已经将宴会的各项安排布置得差不多了，自己只要盯着就是。
除夕夜宴设在乾清宫，台阶之上设四座，帝后及慈宁宫的孝庄和太后。
接下去是妃嫔阿哥和未出嫁公主的位置，康熙现在膝下只有4个子女，不算养在明珠府上的五阿哥，最大的二公主也才3岁，所以都是依母而坐。
再下面是几个近支亲王，康熙的叔伯辈和兄弟以及他们的家眷。
秦柔自用过午膳后，就带着云嬷嬷，半夏和白芷三人到了乾清宫大殿查看宴会布置。
这是秦柔第一次来乾清宫大殿，看上去极为空旷，还好大殿里有地龙，宫人们一大早就开始烧了，里面暖和如春。
“主子，殿中看来无恙，要去膳房看看吗？”
秦柔也正有此打算，不过还没出门，就被一个匆匆而来的内监拦住了，内监走得几块，差点撞上秦柔。
“作死呢，娘娘面前也如此莽撞！”
半夏忙上前护了一下，怒气冲冲地看向已经被吓得跪在地上的内监。
“无妨，先让他进来吧！”
外面风大，秦柔看了眼地上穿着淡薄的内监正瑟瑟抖着，她自己也不想站在风口。
“何事如此惊慌？”
若是在平日，秦柔也不会多问，但今日这宴席是她负责的，自是要事事小心，这小内监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定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奴才小六子，给马佳庶妃请安！”
内监跟着秦柔到了殿中，殿内的暖气缓和了他的寒颤。
“奴才是御膳房的人，副总管公公让奴才来请娘娘示下，晚膳时要做八珍芙蓉鲍鱼汤，里面有味海参，但膳房负责此事的人今日清晨忘记泡发了，这汤品是不是能撤换。”
小六子觑了一眼秦柔的神色，说话的声音越发低了，本来不该是他过来禀告的，但其他内监都推脱着有事忙，副总管就随便指了他过来。
这位马佳庶妃第一次承办宫务，如今出了这意外心里还不知怎么恼火，没准这火就直接撒自己身上了，上年中秋宴，一个小内监不小心弄错了上菜的次序，就被景仁宫的钮祜禄庶妃罚去了暴室。
“半夏，白芷，你们跟着我去膳房一趟，嬷嬷帮忙看着这边的布置。”
令小内监意外的事，秦柔并没有厉声呵斥，只是淡淡吩咐了身边的宫人几句，甚至都没有着急慌乱。
这么多的宴会，御膳房自然是最忙乱的，有些纰漏倒也正常，就是不知道这纰漏是真的纰漏还是人为的。
她必须亲自走一趟看看。
“奴才李逢春给马佳庶妃请安！”
“刚才是公公让内监给本宫传话的？”
秦柔刚到膳房门口，就有一个身穿蓝灰缀锦棉服的内监在廊下跪迎。
“是，奴才办事不利，求娘娘恕罪！”
“李总管先起来吧，事既出了，膳房可是有其他的补救措施？”
秦柔没有理会李逢春的请罪，话里特意带了些不耐放的倨傲之气，不过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
“娘娘，奴才刚才已绞尽脑汁，但实在是没法子，娘娘不知道，这八珍汤除了鸡蛋和鲍鱼，最重要的就是这味海参，若用其他食材替代，这味啊就不对了，主子们吃着也不得劲。”
“不如将这汤撤了，换个别的！”
李逢春起身后，面露难色地说了一通。
“哦，这八珍汤是每年除夕宴都有的菜色，可以随便换吗？本宫第一次执掌宫务，倒不是很清楚。”
秦柔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内监，她现在知道这哪里是什么纰漏，分明是有人在给她使绊子，宋嬷嬷是个极为仔细的人，连晚宴的菜单子都让人抄了一份给秦柔，还特意叮嘱了前面的几道大菜都是有寓意的，不能随便换了。
当然即使她不说，秦柔也明白古代这些带数字的菜品必定都是有些吉祥寓意。
“公公这么说，想必已经是选好了替代的汤品，不知是什么?”
秦柔似乎被李逢春的话劝动了，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
“奴才左思右想，不如换鹿筋酒炖羊肉一品，太皇太后喜欢软烂的东西，皇上又喜欢羊肉，这天寒地冻地又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