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千万坚持住，小主子还没出来呢！”
半夏跪在床边不停地在秦柔耳边安慰，可是此刻的秦柔如同深陷在一团掺了无数细针的棉花絮里，既刺痛难耐又使不上一点气力。
她第一次痛恨那个所谓的梦中人没有给她足够强大的金手指，她喝了这么多灵泉为什么最后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好不容易可以重新拥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难道就只能是梦一场吗？
“宫妃生产，衣衫不整，身为男子的太医怎可进入产房？”
外面钮祜禄氏让人拦着太医不让进。
“钮祜禄妹妹的意思是，皇上的子嗣还不如规矩重要？”
赫舍里冷冷地说道。
“屋中稳婆正在为马佳氏接生，娘娘何必如此心急，况且妇人生产，本就耗时良久，如今也还没到……”
钮祜禄氏拖得一时是一时，她指着规矩做事，就算到时出了事也怪责不到她身上。
“曼珠觉得还没到什么时候？”
廊下的人循声望去，康熙正大步从宫门口进来，身后黑貂披风因急走飘展开来，一片冷肃。
“都进去给马佳小主诊治，朕要母子平安！”
康熙是和赫舍里让去叫的太医一起到的。
“皇上，奴婢只是……”
钮祜禄氏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到的，不过想着自己的话也是有规矩可循的，笑着迎到康熙面前。
“天寒伤身，你又在吃药调理身子，还是先回景仁宫歇着吧，有朕和皇后在，也用不着你在此操劳。”
“梁九功，送钮祜禄主子回宫！”
康熙自行在椅子上坐下，摆手让赫舍里也坐下后，对着梁九功淡淡吩咐道。
“奴婢不操劳，而且已经等了这些时候，也想沾个光能早点见到小皇子。”
钮祜禄强忍着心里的涩意，勉强笑着说道。
“曼珠还未生产过，想必不知这妇人生产，耗时最是不定，还是先让梁九功送你回去吧！”
康熙嘴上温和，脸上却无本分笑意。
“还未生产过”这五个字一出，钮祜禄氏再也无法强忍，脸色极是难堪，她没想到，康熙居然会为一个家世不显的庶妃戳自己的痛处。
“奴婢谢皇上体恤！”
再待下去只会让赫舍里两姊妹嘲笑，钮祜禄氏咬着牙福身告退。
“梁公公还是留下照顾皇上吧，有这么多宫人在，奴婢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到景仁宫，皇上不必忧心。”
钮祜禄氏对着跟上来的梁九功淡淡道，语气里很有一些怒意讽刺。
梁九功看了眼自家主子，见没有反对，便躬身让了人过去。
“怎么里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康熙自到了这边，就没听到过屋内传出一点声音，不由地站起身来，在门口踱了几步。
“皇上，现在没有声响就是最好的了，说明马佳妹妹如今尚无大碍。”
皇帝站着，身为皇后的赫舍里自也不能安然坐着，走到康熙身边温声安抚道。
“微臣给皇上请安，给皇后……”
“先不必请安了，直接说事吧，马佳庶妃如何？”
赫舍里看康熙脸上难掩的急切，先问出了口。
“微臣等已为小主诊治过，小主腹中怀有双胎，迟迟无法诞下大概是两位小主子都急着出来，这才卡在了……”
“既有双胎，为何太医院先前没有诊出来，你们都是庸医吗？”
康熙恨不能直接上去踹一脚。
“微臣等罪该万死！”
太医想说这双胎不是容易诊出的，但看帝王正在盛怒的关头，也不敢说，只得把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上暂且息怒，还是先问清太医可有法子为好！”
“说！”
康熙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小主现下已经喝了催产药，又服了增强气力的药丸，如今只能尽人事……”
太医只能把脉开药，这生产之事到底还是只能靠稳婆和妇人自己，但那听天命三字他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小主，我们要给您调整小主子的位置，会很疼痛……”
秦柔喝下催产药后，阵痛又开始席卷而来，两个稳婆在旁边商量了一下，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这两个稳婆都是云英亲自去内务府挑选的，家底清白，经验丰富，手下不知成功接生了多少孩儿，少有出事的。
“你们做……做便是，只要能够让……让我的孩子能顺利出来。若是……若是不好，我也不会追究……”
秦柔让人拿掉自己嘴里咬着的毛巾，强忍着痛意一字一句道。
“小主，得罪了！”
一个稳婆在秦柔肚子上摸索一会儿，便揉按下去，一个依旧盯着下面的动静。
“啊……”
稳婆一用力，秦柔就控制不住地大呼出声，若是刚才的阵痛是密密麻麻连绵不断的，那现在腹部就如同被一个沉重的铁锤击打着。
这一声惨呼传到屋外，赫舍里被惊得瞬间从椅子上立起，脸色骤白，旁边立着的宫人们也是心惊肉跳，康熙面上瞧不出什么，也没跟着起来，只是握在椅把上的手湿冷得厉害。
“小主，再用点力，奴婢已经看到小主子的头了！”
在秦柔腹上揉按的稳婆赶紧停了手，快步走到了床尾。
“小主，听见了吗？小主子有救了，你再按着刚才稳婆教的，用力！”
云英今日也被这一连串的事弄得失了几分往日的从容镇定，握着秦柔的手不由用上了一些力。
被折腾许久的秦柔已经没办法说话，只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心一横，又喝了些灵泉，两手狠狠地拽着上面的布条，上半身几乎全离开了床上。
“出来了！出来了！”
稳婆惊喜的声音从床尾传来，秦柔却不敢松力，她已经知道这次自己怀了双子，她要她两个孩儿都平平安安的，凭着这一股劲，继续仰身使力。
“第二个也出来了！”
“快打一下屁股！”
哇哇哇……
“会哭就好！”
秦柔听到一高一低的两下哭声，放心地晕了过去。
“小主！小主！太医，小主晕过去了，太医快来！”
秦柔陷入昏睡前还听到了半夏的大呼小叫，想说自己没事，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但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