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辉目光一凛,将手放在嘴前,轻声说道:“为什么不能拍板呢?这事儿要成了,康晨,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辉犯了一个大忌。
那就是他太相信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句话了。
康晨作为龙源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你这个臭外地的面前丢了面子,他怎么可能会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这么过去了?
轿车外,几个青年,时不时就往康晨这边看,他们要在第一时间保证沈辉的安全。
而这种关于这种糖果的交易,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您叫?”
康晨换了一副面孔,显得极为气。
沈辉友好地伸出手,一字一顿地说:“我叫沈辉。”
康晨从裤兜摸出一包烟,递给沈辉,沈辉笑着接过,却没有点燃,而是夹在了耳朵后面。
康晨脸色一变,随即正常:“那,辉哥。事儿就这么订了,我跟他也没什么联系方式。都是等着他主动找我,这样吧。他要是找我,我就把这事儿跟他说说。到时候,有钱一起赚么!”
沈辉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康晨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沈辉摇下副驾驶的车窗,朝着那伙青年一挥手,他们便纷纷散去。
康晨见沈辉他们走后,目光变得阴狠而歹毒。
龙源市周边的镇子。
那是山脚下的一片老楼,顶层三层,全部都是外楼梯,内部仍然需要架火取暖。
一楼处有一个用圆木做成的双杠,康晨瞥了一眼门前的木板,上面用粉笔歪歪扭扭写着的小卖部,搓了搓脸,轻轻摇了摇门上的铃铛。
太阳公公已经去另外半球上班去了,这边多少带点阴森森的感觉,若不是康晨早就习惯了,这个地方,他是绝对不敢来的。
“门没锁!看不出来,还挺有礼貌的啊!”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听上去,多少有些刺耳。
康晨四下观望,随后推门而入,并警惕的把窗户还有门上的帘子放下。只见男人在炕上支了个小桌,酒盅里倒着二两白酒,还有一只酱鸡。
似乎,已经等待康晨许久了。
“老孙。你也染上了?”
借着昏黄的灯光,嗅着空气中刺鼻的味道,康晨指了指灶坑旁边的撮子,里面有几根针头,如果康晨没看错,上面带着血。
“染个鸡毛?我染了,那些人怎么活?我可不想像我爹一样,天天得靠着门口那双杠练习走路。你的事儿,我听说了。自然得干啊,这可是送上门的买卖,谁会嫌弃钱多扎手呢。你说是不?”
老孙撕下酱鸡的膀子,放在嘴里,大快朵颐起来,吧唧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康晨则摇了摇头:“这小子是外地的,我估计也是有事儿跑路的。他手里不一定有多少钱,他背后的那个人不拍板,他是个屁啊!他大哥,现在是名仕的这个。”
老孙看着康晨竖起的拇指,皱皱眉。也顾不得手上沾满的油水,就往自己的裤腿子上面蹭了几下:“你说胡兆琦?别逗了,胡兆琦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但说真的,跟老胡比,我更看不起你。知道不?”
康晨被老孙说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绿,他也是敢怒不敢言,搓了搓双手,呵呵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名仕易主了,姓许了,不是姓胡了。就连安胜都被人差点干死了,我说老孙,你这信息更新得也太慢了吧?”
老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名仕姓什么跟我有个蛋的关系?到底啥事儿?”
老孙想第一时间联系老胡,胡兆琦这老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说一声?
康晨收齐了小脸,拆了一只鸡爪子,握在手里:“现在姓许的,就是一大财主。但咱们见到姓许的比较难,但是我可以见到他的左膀右臂。他的好兄弟,沈辉。这沈辉听说我能给他介绍你,那是屁颠屁颠的,咱们把他一捆,找姓许的那小子要钱。”
说到此处,康晨一拍巴掌,双手微微摊开,眉毛一挑:“咱们半劈。他们可是外地的,咱龙源市出了名的护犊子,到时候给老苟分一点。这件事儿绝对就过去了,姓许的也百分百只能吃哑巴亏。”
老孙吐出口中的骨头,仔细回想着康晨的话。
其实他这个活,他早就干够了,完完全全就是脑瓜子绑在裤腰带上面,混一天算一天。
可是大头,都被人家给拿走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棚,墙角有的地方都已经结成了蜘蛛网,他表情严肃,反问道:“姓许的没有靠山,就能站稳名仕?你是不是跟我俩扯毛篓子呢?”
“他就是比别人疯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敢保证,他没什么后台。”
“你打算要多少?”
康晨张开五指。
老孙一撇嘴:“五万?”
康晨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笑骂道:“那么大个名仕,五万块钱,打发叫花子呢?后面再加个零,我不信姓许的不给,不给,谁还敢替他卖命啊?”
帝豪练歌厅。
许瀚龙把名仕的工作交给天鸿,带着陈子锋就来到了孙维的老巢,帝豪练歌厅。
这里面,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小眼的林鹏。
林鹏很欣赏许瀚龙,十分欣赏他那股与生俱来的气魄与胆识,年纪轻轻就敢跟自己对着干,可比帝豪这个老板,孙维有种的多。
“小龙。来啦?”
许瀚龙一看到林鹏,一脸惊讶,这惊讶可真不是装的。
他笑着坐在沙发的一边,看着林鹏,又看看孙维:“你俩啥时候好上的?”
林鹏头一偏,反问道:“我跟孙维可是老朋友了,那咱俩不是朋友吗?哦,你忙着在家生娃呢是不?听孙维说,你媳妇儿来了?”
孙维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牌,打断了林鹏的话:“炸红十呗?”
许瀚龙轻轻摇头:“子锋...”
许瀚龙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电话就响起来快乐的音乐,只可惜,电话那头的人,说的消息,并不怎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