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察觉他的目光,心中警觉,她心一横,说了狠话,“太子殿下不当是如此肤浅之人。”

    沈卿玦一顿,眸色变冷,“你好大的胆子。”

    他指节用力,捏疼了她,姜晚笙一皱眉,见他满脸冷冽,瞳孔散发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他一松手,姜晚笙立刻惊魂未定地请饶,“殿下恕罪。”

    姜晚笙双手合叠,额头微点手背,她慌了。

    逞一时口舌之快,固然是坏了氛围,让她短暂得救。

    可她不是孤家寡人,她有母亲的,她不能连累母亲,她还有整个将军府的家人。

    “臣女不过是个胆小,贪生怕死的俗人,不值得殿下动干戈。”

    她伏在地上,久久听不到回应。

    背脊僵硬得像块硬纸板,手指一片冰凉,脸上也没有血色。

    沈卿玦冷嗤一声,“出去。”

    “谢殿下!”

    姜晚笙如蒙大赦,忙叩头谢恩,爬起来时,怂的腿打软,也不敢看他,有多快跑多快。

    她算是,在他手底下又逃过了一回。

    接下来她继续生辰宴事宜,从选场地,到菜品,以及安保细节上花心思。

    刻意让自己忙,忙得没功夫见裴景。

    沈卿玦也没有再传召她,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走。

    永安公主的生辰在六月十四,宴辰前刚好轮一次休沐。

    姜晚笙带上那幅日日观摩的画卷,恋恋不舍,装在锦盒里,带出宫外去。

    长乐街头,一辆华丽的马车穿行坊市,街上摊贩叫卖,热闹非常。有位水蓝袍的公子,从楼上跃下,正踩在车顶。

    车身猛的晃了一下。

    姜晚笙攥紧锦盒,秦蓁蓁握剑,两人同时抬头看车顶。

    宁行简惊呼一声,半躺一滑,双手扳住车辕,翻个跟头坐在车夫手边,“你好。”

    车夫见一脸刺的表情。

    仰着脖子要勒马。

    “别停车!”宁行简脸色一变。

    车帘猛的被人掀开,探出一只红衣黑发高马尾的脑袋,“宁行简?”

    宁行简眼神一亮,“哦,巧了巧了。”

    此时,他跃下的那栋楼二楼,一位披红戴绿的姑娘,从窗口探出半边身子,娇喊,“宁公子!你别跑啊!”

    宁行简脸色倏地一变,赶着投胎似地,往车里钻,“秦小姐救我一命!”

    “喂……”秦蓁蓁根本拦不住他这不要脸的架势。

    宁行简歪在车里,劫后余生喘一口气,头一抬,惊了一跳,才发觉车内有两个人。

    姜晚笙坐在马车右侧,靠窗,此刻也在垂眸打量着他。

    她眸光清澈,看人温和,一双美眸灿若桃花,脸皮薄得还会被她看红脸。

    宁行简胸腔里一跳,他烧的香没白费。

    这不正是他逛遍京都遍寻不得的梦中仙女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敢问姑娘芳名?”

    秦蓁蓁恼得一脚踢过去。

    “蹭车你就老实点!”

    “嘶!”宁行简腰窝一痛,龇牙忍住了,风度翩翩地撑开折扇,潇洒笑道:“在下宁行简。”

    姜晚笙轻轻颔首,“久仰大名。”

    宁行简想到自己在京城黑得能滴水的事迹传闻,面上凝了一下。

    他旋即笑笑,大大咧咧,“名声在外,有好有坏。”

    “假的,都是假的。”

    姜晚笙不置可否。

    宁行简眉梢一挑,脸上兴致盎然,当即拱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当以身相许!”

    姜晚笙轻勾红唇,十分赞同,点头道,“我妹妹救的你。”

    下一秒宁行简和秦蓁蓁对视上。

    对视数秒,宁行简移开视线,诚恳道,“大恩不言谢。”

    “秦姑娘的恩情,在下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等等,妹妹?你是姜尚书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