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
“到了。”
车辆缓缓停稳，江青宴拿上副驾驶的外套，打开车门跳下驾驶座。
车门嘭的一声又关上了。
坐后座的钱楷杰也下了车，绕半个车身来到另一个后座的方向打开门。
“向处，到了！”
座位上胡子拉碴的男人先是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这才去揩眼角的眼屎。
“到了？到哪儿了？”向永申边打哈欠边问道。
“枫桥，不是你让来这的么。”江清宴看着自家处长，只从他睡眼惺忪的眼睛里看到了不靠谱。
一天前，在新约克的境外小组已经秘密地将圣帕特里克一号文件传回了国内。
文件绝密等级迅速被列为一级。
文件正式立名—神降。
在几乎整个御九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向永阙却下达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任务。
来枫桥。
枫桥是一个小镇，地处会稽山脉西麓，常住人口不到8万的小镇。
就这么一个小地方，向永阙却执意要在这种紧急关头来这儿。
向永阙看了一眼车窗外面，“还没到，这才刚下高速，继续开。”
看出江清宴不乐意，钱楷杰接过开车的任务。
“向处，那你别睡了，起来指个方向。”
三人继续上路，车一路往山里开，开到后来，都没有柏油路了，只有路面结着青苔的水泥路。
道路的宽度也由开始的双车道变成了单车道，窄的地方只能容一辆车通过，对面会车都得倒好几把。
而且这路完全建在了山崖之上，没有点车技的人都不敢开。
自从上了这蹒跚路，向永阙的神态明显变了，变得…有点猥琐。
“咳咳，等会见到人，都给我放尊重点。记得！别叫我向处，要叫向副处。”
“嗯？”江清宴和钱楷杰脑袋同时升起一个问号。
副处？
御九的处长不是一直都是向永阙么。
车子在向永阙的指挥下，开进了一个小院子。
三人还没从车子上下来，就听到一个略带青涩的少年音。
“上啊上啊！打团！退什么……靠，老子金身白开了！菜鸡！不玩啦！”
这情形，江清宴很熟啊，打王者么，她没事也爱玩几把。
她打开车窗，对着那少年就开口：“小哥，你家大人呢……”
话还没说完，
向永阙像一只猴一样打开副驾窜了出去。
江清宴吓了一大跳，这还是那个天天喊着老了不行了，腰疼的处长吗！
……
没等少年反应过来，一双大手不由分说地握了上来，连带着手机给他箍的严严实实。
“好久不见啊，处长。”向永阙握着少年的手使劲摇了摇。
“处长？！”江清宴和钱楷杰呆愣原地。
他们耳朵没毛病吧，这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他们处长叫他什么？
处长？
“向叔，好久不见。”少年想抽回手，但是向永阙的手像一把钳子，死死地握着他的手不肯放。
“呵呵…”少年笑得尴尬，“向叔，你松手…”
向永阙充耳不闻，反而冲着站在车内的钱楷杰喊，开车门！
钱楷杰这人吧，脑子比不上在场的两位同事，但是他的优点就在，执行力一绝！
向永阙刚喊完，车门开了，还没两秒，那少年已经被拉上了车！
“向叔！向叔！我明天还得上学！”
“上你妹的学。”向永阙自己也坐进了车后座。
“快快快，清宴开车。”
江清宴瞪圆了双眼，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
这处长活生生给向永申干成了像拐卖青少年的，她还敢说啥。
少年一脸无语地望着一左一右两尊大佛，挣扎无望。
“向叔，你松开我，车都开了。”少年说道。
“处长，你可真会开玩笑。”向永阙说。
“叔！他真不在！”少年一脸崩溃。
这情形，这对话，处处透露着诡异。
“楷杰，把文件拿出来。”向永阙脸上的表情不见严肃，反而更加猥琐了几分。
钱楷杰按照吩咐，把三份文件放在了车内的小桌板上。
“处长，你真不看看！”
少年瞥了一眼文件，死倔：“我都说了他不在。”
“你别逼我用大招。”向永阙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手机，打开了他正在玩的游戏界面，迅速切换出了注销账号界面！
“哎哎哎！”少年的音调都拔高了一个度，“在了在了！”
前排开车的江清宴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一脚刹车闷了下去，后面三人猝不及防，一齐撞上了前排的座椅后背。
这不怪她，要怪就怪这少年前半句和后半句话的语调差距了太大了。
前半句，青涩的少年音。
后半句，年迈的老年音。
“抱歉抱歉。”
“行了，把车开回去吧。我先看看文件。”少年恢复了少年音说道。
向永阙叹了一口气，朝着江清宴点点头，车子缓缓调头。
……
院子里，四把竹编的小马扎，四人排排坐，少年的母亲给众人泡了自家炒制的茶，用的搪瓷的大茶杯。
一只咖色的小猫顺着少年的裤脚爬到他的怀里打起了呼噜。
这里的生活，处处透着一股怀旧风。
少年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沾着口水翻看文件，一边看一边对着江清宴和钱楷杰说道：“你们别叫处长，我姓蔡，你们叫我菜菜就行！”
江清宴眼尖，瞅到了放在小翘几上的手机。
那游戏界面上的游戏ID：国服第一坤哥
……
这人该不会叫蔡X坤吧，江清宴心想。
不过很快，她的思绪被唤回。
“我看完了。”
这三份文件的内容，分别是航班CN982的调查报告、圣帕特里克一号文件、以及一份报案记录，记录的是一名年轻医生的口述，他称自己同一万名玩家一起穿越进了一款游戏，在游戏世界中，以另一个身份存活，而且可以在游戏内觉醒各种各样的能力，文件内附带了一张他的体检报告，以此来证明他并不是一个神经病。
三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现在却被一齐摆在了桌面上。
向永阙端起搪瓷水杯喝了一口，开口道：“怎么办？”
“就这点小事，非要来打扰我。”菜菜不满的开口，少年音色却无端的让人听出一丝高深莫测来。
“这不是小事。”向永阙的表情严肃，“除了纸面报告，我们这里还有一份现场的视频，这是我们境外小组费了很大力气才弄到了，你再看看。”向永阙说。
江清宴刚想把视频调出来。
“哎，我不要看，等下吃不下饭。”菜菜连忙摆手拒绝。
“你说，这两个小辈不懂紧张紧张还情有可原，你紧张什么。”他的眼神戏谑地看着向永阙。
“行了，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了。”菜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