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问，“不接吗？”
温宁静音了手机，缓缓抬头看着林枫。
“你知道是吗？”
林枫笑了，“温温，你要问准确点，你这样问，我应该怎么回答呢？”
温宁的手攥住了林枫的衣袖，抓的极其用力。
“你知道沈秋没有死在那场火里。”
“你知道她今天会开车来救我。”
“是不是？！”
林枫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想拿开温宁的手，却掰不动温宁的手指。
索性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点了烟。
望着温宁。
“是盛凝知道。”
一刹那，温宁浑身的血液似是上了头。
可她又觉得冷。
无比的冷。
冷到她开始发抖。
林枫脱了衣服给她披上，叹了口气，“先回去吧，好不好？”
温宁的声音很低，“所以盛凝让你来确认我是不是死了。”
林枫摇头，“不需要确认。”
“如果不是沈秋，你今天必死无疑。”
温宁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她心口的愧疚近乎要将她吞噬了。
沉默了有半分钟，才复又抬眸看着林枫，“为什么，阿秋会知道盛凝想找人杀我？”
林枫吸了口烟，嘴角是莫名的笑意。
“可能是有人不想温温你死，所以透露了消息。”
温宁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是你！是你害了沈秋！”
林枫按住了温宁的肩膀，却被她大力甩开。
他没有再上手，只是平静的看着温宁。
“温温，今天一定要死一个人的。”
温宁的语气冰冷，“该死的是我，盛凝是冲我来的。”
林枫便望着她，轻轻摇头，“你以为是我逼迫了沈秋来救你吗？”
温宁忽而怔住了。
林枫叹气，“上车，至少得先回去。”
温宁没有动。
林枫皱了皱眉，摸出了车钥匙递给她，“这样，你来开车，路上如果发现不对劲，你就踩死油门，咱俩同归于尽好不好？”
温宁轻笑一声，“我不会开车。”
林枫顿了下，笑，“哦对，我倒是忘了，你从前有司机。”
他开了车门，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温宁自己坐上了车。
林枫眉眼有些无奈，耸了耸肩，坐上了驾驶位。
车行驶了五分钟后，林枫开了口。
“那台报废的车是我的，温温你要赔偿我。”
温宁敛紧了眉看着他，“多少钱？”
“不贵，二手车，八万。”
是不贵，甚至可以说是良心价。
可温宁现在身上只有八块钱。
林枫笑了，“我知道你现在没钱，所以现在我是温温你的债主，你不能对我态度这么差了。”
温宁没有开口。
林枫降了车窗，点了烟。
语气沉了几分。
“沈秋准备了录音笔，故意被绑架，放火烧仓库，假死换你出来。”
“这每一步都完成的很不错了。”
温宁侧目看着他。
“是你告诉阿秋，她会被绑架的吗？”
林枫不置可否，“你猜。”
但他又忽然笑了，“但是温温，你出狱计划能这么顺利，倒还真的要谢谢我。”
温宁没有开口。
夜路很安静。
来往几乎没什么车辆。
只有夜风从窗户涌进来。
林枫关了车窗。
正色了几分。
“但是温温你和沈秋都忘了，盛凝她……跟你们并不是一个级别的人。”
“她能查探监记录。”
沈秋从仓库出来，乔装打扮来见温宁，送给温宁录音笔。
探监上写的名字不是沈秋。
可盛凝会查监控。
她会问狱警。
会让人一帧帧的去对比，那是不是沈秋。
温宁咬紧了唇。
她还记得沈秋来见她的时候，眉毛被烧没了。
笑着打趣她说，等温宁出来，给她化一个好看的。
她说她先回家了，让她妈妈给温宁做一顿迎接的饭菜。
她没有回家。
温宁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枫沉声继续说道，“盛凝发现了沈秋假死，知道这是你和沈秋合伙算计她，所以她将计就计。”
“放你出来，让人撞死你。”
温宁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告诉阿秋这件事？”
原本死的人是她。
这件事原本就不该和沈秋有任何关系。
从头到尾。
林枫侧眸看着她，耸了耸肩，叹着气，“温温，我刚才说过了，不是我避着沈秋来救你。”
“是沈秋问我怎么能救下你，那台车是沈秋问我要的。”
“虽然我不喜欢，也并不想这么说。”
林枫转过了头，望着温宁。
“沈秋她，应该是心甘情愿，用她的命，换你的命。”
“别说了！”
温宁声音很沉，她握着发冷的指间。
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
走出监狱的那道大门时，她心情是好的。
她以为她走回市区，叫了车，就可以去沈秋的家里，吃上沈秋妈妈为她做的饭。
可是现在她吃不到，也不能去沈秋的家里。
也再也见不到沈秋了。
——
颁奖典礼。
盛凝提名了两个奖项。
她被主持人cue到的时候，对着镜头大方优雅的打了招呼。
但她没获奖。
即便如此，盛凝脸上的笑意也一直没落下去。
散场时，她挽着简慕安的胳膊，柔声撒着娇，“慕安，今晚出去玩一会好不好？”
简慕安偏眸看她，挑起眉，“今晚这么高兴？”
“没获奖也高兴？”
盛凝笑，“没获奖当然高兴不起来。”
她抱紧简慕安的胳膊，“但是有慕安你在身边的话，怎么能不高兴呢？”
毕竟今天，温宁那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女人。
终于消失了。
一切都回归正常了。
简慕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递给盛凝，“那现在高兴了吗？小姑娘？”
盒子里是一串手链，最新款的海洋守护。
盛凝笑意真切了许多。
她拿起这串手链，细细的看了看，才递给简慕安，“慕安，你帮我带上。”
简慕安为她系上这串手链，握住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
“漂亮的小姑娘，就该配漂亮的手链。”
身边有记者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正在打电话，嘴上说着，“……监狱外面发生车祸？两死？”
盛凝的眸色顿了顿，望向了那已经跑远的记者身影。
简慕安握住了她的手，“走吧，小姑娘想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