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打着双闪。

    宋厌快步走过去,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她担忧地问:

    “夫人,您来找我的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程筝心疼地摸摸她的脸:

    “你们局长说你们最近很忙,手上都是大案难案,你看看你,憔悴了不少,脸上一摸都是骨头。”

    程筝的手又暖又软,还是干燥的,很舒服。

    宋厌咧开嘴,撒娇道:

    “是有点磨人呢。夫人,您来是?”

    “噢,朋友送来些补品,家里煲汤,我特地来接你回去喝,正好给你补一补身体。”

    宋厌“哎呦”一声:

    “现在天凉了,您有事给我打电话,不用亲自跑过来,怪折腾的。今天凑巧我审完犯人,下班早。不然,您都等不到我的。”

    程筝捏捏她的鼻子:

    “我愿意亲自过来找我们家厌厌,你大警察忙,等不到我就等着呗。”

    她拍拍宋厌,让她上车。

    其实宋厌是不想去傅家的。

    但程筝人都来了,她怎么会让她白跑一趟?

    只好上车。

    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时,座椅上有些东西。

    宋厌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怀疑,去坐了后排。

    但见程筝也没有丝毫异常,或是不让她坐后排。

    车子启动,开往傅家,两人一前一后闲聊着,说着彼此的近况。

    车子驶入北城最忙碌的主干道,在傅氏大厦附近,沿路边停下。

    程筝这才如平常般的语气告诉宋厌:

    “我们接一下阿训,他也有三四天没回家了,每天都通宵加班。”

    “哦,是嘛。”

    宋厌早就猜测到,事情会往不同寻常的方向发展……

    但当那具高大沉稳的身影拉开车门坐进后排,车厢中充盈着他冷冽的气息时,宋厌的身体还是打了个冷战。

    真皮座椅深陷下去,两人的长腿几乎碰在一起。

    宋厌往旁边挪了挪,都快挤到车门上了。

    程筝回头看着儿子,蹙眉道:

    “阿训,你这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你爸爸是给你安排了多少项目啊?你不要太拼命了。”

    傅程训抬起长指揉了揉睛明穴,颇为疲惫。

    “没事,妈,都是正常的工作安排。”

    程筝转而对宋厌半是交待半是抱怨道:

    “厌厌,阿训现在进入傅氏集团帮他爸爸了,要逐步把傅氏接管过来;他自己的公司还有好多事要他定夺。”

    宋厌头皮一紧,附声回应:

    “啊……这样啊。”

    “是啊,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忙起来不要命,让我担心。”

    宋厌扯动唇角笑笑:

    “放心吧,夫人,我们年轻,吃得消。”

    傅程训在他妈告诉宋厌关于他的事时,静静地没有出声阻止。

    就好像他故意借他妈的嘴,让宋厌知道一样。

    程筝转回身,继续开车,不再讲话。

    后排,也是静悄悄的。

    车子一个右转弯,坐在右边的傅程训由于惯性,身体便向左倾。

    他的膝盖都撞到宋厌的膝盖了。

    宋厌抱紧手臂,并拢双腿,靠在车门上。

    她正独自看着外面的风景,突然,身体被倾斜而来的重量压住。

    肩膀一沉,毛发蹭着她颈窝和侧脸的皮肤,温热的呼吸熨烫着她莹润的耳垂。

    顷刻之间,宋厌炸毛了,努力把自己隐在驾驶座椅后。

    她想推开傅程训,可他那么重,她动作幅度一大,肯定会让前排的程筝察觉到。

    她便只好用拳头杵杵他硬邦邦的劲腰。

    可傅程训毫无反应。

    他装睡。

    宋厌咬牙。

    他那么聪明,钻他母亲话里的空子,说他通宵加班,他就靠在她身上装睡。

    她小时候绝对想不到他是这样无赖的人。

    前面,程筝的车子开得平稳。

    后视镜里,什么秘密都隐藏不住。

    程筝的嘴角快要压不住了,她只好咬唇,咬牙,憋着。

    她今天算是豁出老脸“摆”了厌厌这孩子一道,还好厌厌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愿意给她面子,但她也怕厌厌生气呢。

    车厢内气氛暧昧、诡异。

    宋厌觉得闷闷的,推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却无济于事。

    他甚至还把脸往她脖子里埋了埋。

    不知是不是宋厌的错觉,她感觉到下颔的柔嫩皮肤被他的舌尖轻轻划过……

    引发她身上一股难耐的战栗!

    程筝还在前面呢,他就是在欺负人!

    宋厌气他的无赖和不分场合,用指甲抠他的手背,狠狠的。

    同时,膝盖撞开他的膝盖,提醒他起来。

    傅程训无动于衷。

    俩人几乎要坐在一个位置了。

    宋厌知道,夫人在前面肯定什么都看在眼里。

    她羞怒之下,要用力推开他,却被他抢先一步,反手将她的小手牢牢在掌心中!

    宋厌挣扎,手掌被人摊开,变得很痒很痒。

    傅程训的指尖在上面游弋,一笔一画地写着字——

    你,休,想。

    她愣住。

    休想……什么?

    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交集吗?

    他似乎想与她十指相扣。

    宋厌紧紧攥住手,倔强地不让他再插进一根手指头。

    右颊上一热。

    傅程训亲了她一下。

    很轻很轻。

    也很快。

    快到宋厌刚感觉到,不可思议地瞪他,他的唇就离开她的脸,枕在她的肩头,无声地笑得肆意。

    他的牙齿洁白,喉结滑动,大掌包裹着她的手,膝盖也压着她的腿。

    宋厌沉下一口气,默默忍耐着。

    她在心里劝自己:就当是为了不让夫人尴尬。

    终于,到了傅家。

    程筝将车子停稳,下去。

    宋厌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

    她压低声音怨道:

    “你太过分了。”

    傅程训却没有让她,反唇呛道:

    “彼此彼此。”

    “什么?”宋厌蹙紧眉头。

    “宋厌,你是我的人,是我媳妇儿,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就算你故意让我难受,难受死,也随你的便。我陪你玩就是了。”

    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地下车了。

    宋厌要被他气死了。

    莫名其妙。

    哪知她这边的车门被傅程训拉开,手臂被人扯住。

    “下来。”

    他竟然还敢……

    宋厌挣脱他:

    “我自己下。”

    傅程训冷哼一声。

    程筝早已识趣地进去了。

    等两人拉扯着,别别扭扭地进到别墅里时,里面无论是傅家人还是佣人,没有一个露出异色的。

    傅程懿那么爱玩,也没有故意打趣。

    刚刚她问她妈,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程筝笑着悄悄说:

    “还不是绕了点路。”

    她一听就明白了,心里暗骂她哥老谋深算,连她妈都被特意拉去当挡箭牌。

    没出息,哈哈。

    这时,程筝拉着懿儿小声问:

    “妈没记错,厌厌的例假就在这几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