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金麻子!开门!”

    外面那些人气势汹汹,让人心慌。

    宋厌立在床边,蹙眉。

    她来的这几天没见过金麻子这样慌张。

    金麻子满头大汗,又急又怕,像热锅上的蚂蚁。

    “女娃儿,女英雄,葛老财来喽!他他他,他带人来喽!”

    宋厌问道:

    “葛老财是谁?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为什么这么怕他?你招惹他了?”

    金麻子吓得手都在抖:

    “葛老财,他是,他是我们这里哋地主老财!下手可狠喽!”

    “现在什么年代了,哪有地主?你不要乱讲。”

    “哎呦!你们外头哩没有,不代表我们山里头没有!”

    砰!

    砰!

    “开门!”

    外面的人开始撞门!

    每撞一下,金麻子的身体都震一下!

    他焦急地问宋厌:

    “你不是,会放枪哩么?你哋枪哩?”

    宋厌忍不住白他一眼:

    “我手里没有枪,枪……”

    她学着金麻子的语气,指了指上面:

    “在政_府手里头。”

    “哎呀!”金麻子一拍大腿!

    他又想起什么,出了西屋,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杆有半人高的步木/仓来!

    “女英雄!”

    宋厌看着金麻子双手递上来的木/仓,借着煤油灯一查看,又看了看金麻子,不由啧啧称奇:

    “这是汉阳造88式步木/仓?”

    宋厌只在学习近代木仓支史时见过,老师拿了一把在课堂上展示,都是记录在案的。

    金麻子不由夸赞道:

    “女娃儿你可以哩,汉阳造都认识。”

    “这得有好多年了。”

    “是哩是哩,几十年哩。你会不会放?”

    宋厌一听,差点没骂人。

    迎着金麻子期盼的眼神,她毫不留情地答道:

    “你胡扯。别说我不会,我就是会也不能开木/仓。你怎么不自己放?”

    金麻子缩缩脖子,怂道:

    “我……我不敢哩。”

    宋厌又白他一眼。

    这时——

    咔!

    砰!

    门栓被撞断!

    外屋门被人撞开!

    几个男人陆陆续续闯了进来!

    “金麻子!你个老不死哩!出来!”

    一道粗重的厉喝在外屋响起,紧接着就有人进西屋来,看见宋厌和金麻子,冲外面喊道:

    “杨七叔,金麻子屋里头藏女娃娃喽!”

    “哦?他个死鬼儿!把人都给我拉出来!”

    西屋顿时被闯进来的人挤满了,宋厌和金麻子被扯了出去。

    “哎呦,别拉我!你们别拉我哩!”金麻子大叫。

    这些人都跟金麻子和翁老爹一样,是苗族人。

    其中那个“杨七叔”戴着布头结,背着手,个子不高,脸很黑,眯起眼有股狠戾的味道。

    他打量了眼个子高挑,俏生生的宋厌,幽幽地对金麻子说:

    “就你这个死臭粪鬼,屋里头还藏着这么水灵的女娃娃哩?看着这女娃儿是山外头哋吧?”

    金麻子虽然惧怕,但还是抢白道:

    “这个女娃儿是山外头来哋,你们不要打她哋主意!”

    宋厌平静地站着,旁观他们的对话。

    她想:别说,这金麻子还挺讲义气。

    杨七叔冷哼一声:

    “你先关心关心自己哩,金麻子,我儿子刚刚咽气哩!死哩,没哋救哩!”

    他越说越激动,把外屋的桌子给掀了!

    宋厌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来找金麻子的麻烦了。

    看来,又是因为他见死不救引起的。

    金麻子畏惧地往后退了退,嘴硬道:

    “又不是我害哋!”

    “人都抬来哩,你不给救!生生把我儿子拖死喽!”

    “我说了我不会救,我又不欠你们哩!”

    杨七叔气得大口喘气,指着金麻子说:

    “你,我要让你给我儿子陪葬!”

    说着,竟然又指着宋厌,细细看了看,说:

    “还有她,都给我儿子陪葬!可怜我哩儿子,媳妇儿还没娶哩!”

    宋厌蹙眉。

    这什么陋习?

    杨七叔带来的人闻言,立马开始推搡金麻子和宋厌!

    金麻子连忙护着宋厌!

    “别动女娃娃!她是外头哋人!”

    “哼,外头哋人偏偏要跑到山里头来,还是一个女娃娃,这不是找死?”

    杨七叔一声令下,宋厌和金麻子就被绑住手,带出了门。

    听着他们的意思,是要带去杨家,真正意义上的陪葬。

    金麻子吓得腿都软了!

    没走多远,夜色下,有男人见色起意。

    “这么好看的女娃儿,皮肤这么嫩、这么白,就这么给陪葬可惜喽。要不……”

    旁边、后头的男人通通对视一眼,露出淫笑。

    宋厌听见了,也看见了,在心里冷笑。

    趁着急着在前面赶路的杨七叔不注意,他们把宋厌推到了山沟下面!

    金麻子急得大喊:

    “你们这帮牲口!放开她!放开!”

    杨七叔和其他人发现了异样,停了下来。

    杨七叔气道:

    “那是给我儿子留着哋!”

    他们刚要过去阻止。

    不想,山沟下头传来三四道惨叫声!

    他们吓了一跳,跑过去举着火把往下看!

    只见那四个男人全都摔到几米高的山路上去了!

    这时,山沟下伸出一双手,把站得近的两人拽了下去!

    “啊!”

    “哎呦!”

    杨七叔这时感觉到不对,指着剩下的两三个人说:

    “把她……把她给我抓住!”

    宋厌这时已经上来了。

    三个男人重重地扑上去,宋厌以一敌三,身手敏捷、又快又狠,竟然可以轻松应对!

    这是让金麻子、杨七叔和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啊……”

    “妈哩!”

    “咳咳……”

    这三个人也被放倒了!

    杨七叔惊呆了!

    宋厌冷冷警告道:

    “告诉你们,我是A国某局的公职人员,我身上被安装了卫星定位和录音录像设备。你们刚刚对我做的一切,都已经到了可以判刑的地步。我可以看在入乡随俗的份上,绕过你们一次,不想节外生枝,就马上离开,不要再来。”

    以她的身手来看,绝对不是普通人。

    杨七叔明白这一点,抓紧跑到下面的山路上,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不是不畏惧外面的政_府。

    杨七叔回去后就问了翁老爹,翁老爹是他们这里的官官儿,还跟外面有很多接触。

    得知宋厌的身份不一般,还刚立功,便不再敢过来找麻烦。

    话说回来。

    杨七叔带着人离开后,宋厌也带着金麻子回了金麻子家里。

    金麻子一进屋就虚脱了,瘫坐在门板上。

    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

    “女……女娃儿,帮我把绳子解开。”

    他示意身后被绑住的手腕。

    宋厌却迟迟没动,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女娃儿,快,疼哩。”

    宋厌缓缓地问:

    “原来这招管用啊?”

    “什么?什么招?”金麻子听不明白。

    宋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