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厉军得知是去天河市局,眼中有些异色。

    老板这身份,大过年的被人叫到市公安局里,显见是有大的事情。

    周成渝路上还在拨电话。

    得知更具体的事情后,心头像是被缠了什么一般。

    吕锦榕自首了。

    好几十年前的三条命案。

    犯罪事实详尽。

    她买凶雇人剁了那娘三个。

    周成渝不意外她做这些事,在猜测她自首的目的,为什么连过年这几天都等不了。

    车子迅速。

    周成渝很快见到了一脸阴沉的云景安,并在局里见到了已经交代完毕的吕锦榕。

    她八十出头的年龄。

    此刻眼神却镇定又温和。

    只在看到周成渝后,吕锦榕目光有些躲闪,内疚:“成渝,连累你年都过不好,要赶来这……”

    周成渝打断:“你非挑这个时间来这?”

    吕锦榕:“这件事困扰我几十年了,现在他也已经去世,我也不再担心有谁再威胁到你哥他们……还有,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好买,老东西的财产我也不想分下去,只有把云建斌跟那些被收养的人全部变成狼心狗肺,同流合污的贼,这件事才有变数。

    我八十多岁了,案子也已是几十年前发生的。就算我自首,证据链也根本不可能完善,哪怕完善了,我最多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安度晚年……一切都是值得的,妈不后悔。妈就是内疚,刚刚把你找回来,没能多一些时间陪你。

    云建斌的财产是你哥的,妈的财产也不少。遗嘱写好了,全都给你……”

    门口的云景安目光杂乱。

    老母亲做这事都没跟他商量过,透过信。

    吕锦榕转目看向了他:“景安,你会理解我对不对?”

    云景安:“你这是何苦。”

    周成渝面目沉沉:“先回家过年再说,走!”

    吕锦榕:“都已在立案了。”

    “那就等立完案再过来。”

    吕锦榕摇头:“别让接警的为难,走了不合规矩。”

    周成渝胸口微微的起伏:“你做这些都是无用功!”

    吕锦榕:“我请了全球最顶级的律师,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不用花钱或者花更少钱去买那些股份。我有他精神障碍的实证,那一百个收养的孩子在事实上有悖逻辑,伦常。那些人是仗着他不清醒,哄骗他签订的合法收养协议……成渝,我已经决定了。你真的心里不舒服,就配合你哥把这场舆论好好操控好,让全国都知道他云建斌是个没有自主能力的精神病,一切都是他的律师跟人有金钱往来,操作……相关证据我也掌握了一部分!”

    吕锦榕说着说着就笑了,浑浊的目光有些锐意:“我就只想他死了,都难以瞑目!他不爱我的孩子,我偏偏要把一切都给我孩子抢过来!”

    周成渝没能说通吕锦榕离开公安局。

    他跟云景安站在市局门口,低头点了支女士烟,远处厉军跟云景安的司机原地等待。

    云景安吐了口气:“你不用想太多,咱妈在哪住都是一样的,这年龄基本跟最高刑罚没有关系。而且她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

    就是太委屈她了,忍辱负重,沉闷了一辈子。在娘家低三下四,在云家担惊受怕……”

    云景安声音发哽:“这年龄了还在替我们着想,心里真是挺难过去这道坎。我这当儿子的,感觉像是个废物!”

    周成渝:“别说这些了,就按照她交代的做吧。你准备好证据,说辞,大年初二吧,我让这桩秘闻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