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萧泽的百般柔情,夏修宜自作多情,认为是萧泽因昨夜的鱼水之欢而惦念着她,才早早处理完朝政,再此候着她。
不然,沈答应侍寝的次日怎么没得赏赐。
见到萧泽这一刻,夏修宜甚至有点反感这翻牌子的花把式了。
不然,萧泽今晚定会召她侍寝,反倒是长姐夏时锦要拦了她连日受宠的好事。
萧泽坐在那里悠闲饮酒,无他须多言,夏时锦自行蒙上了双眼。
虞嫔等人也皆戴好铃铛和绿头牌子,向殿内四散而去。
倒是夏修宜甚是造作,走到萧泽身旁坐下。
一双眸眼含情脉脉地看着萧泽,笑得娇柔又妩媚,夹子音也拿捏得娇滴滴的。
“皇上,臣妾盼了一整天,就盼着晚上能来服侍皇上。”
“要不今晚就别晚这个了,让臣妾侍奉皇上吧。”
夏时锦闻声,借着丝带透过的朦胧身影,径直朝夏修宜摸来。
“呀,姐姐要来抓我了。”
“皇上可要护着修宜啊。”
夏修宜这个绿茶,贱不呲啦的,听得夏时锦手痒。
眼见着就要靠近,夏时锦迈出的步子却慢了了下来。
因为隔着面纱,她隐约看到那道玄色模糊的身影,抱着夏修宜,踏着叮叮当当的铃声,朝她的方向而来。
“皇上。”
夏修宜以为萧泽要抱她去浴室里宠幸,头贴在萧泽的怀里,又是娇滴滴的一声。
可谁知,萧泽的步子却在夏时锦的身前停下。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声音开始慌乱。
“不要啊,皇上,臣妾想要留下来侍奉您。”
夏时锦没有片刻的犹豫,伸手便顺着夏修宜的手腕子摸去,扯掉了戴在上面的绿头牌子。
李公公高唱:“夏贵人,出局。”
夏修宜三步一回头,不情不愿地被送出了养心殿。
剩三位妃嫔,都想速战速决,两个推一个,没多久沈答应就出了局。
在沈答应开门离开养心殿前,萧泽突然下令。
“九思,熄烛。”
殿内登时一片黑暗,夏时锦蒙着眼,更是什么都看不着了。
几声铃铛响后,周遭归于沉寂。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似是朝着殿门的方向而去。
夏时锦眉头微蹙,萧泽这是又要如何折磨人。
“虞嫔......”
夏时锦轻声唤道。
“孟常在......”
“咱们速战速决,也好让皇上早点休息。”
铃声从身体的左侧而来,夏时锦循声摸去。
铃声又绕道她的身后,夏时锦又转身去抓,结果扑了个空。
也不知是虞嫔,还是孟常在,故意用力晃动铃铛,引着夏时锦朝一个方向而去。
周围太黑,夏时锦的步子迈得小心翼翼。
她循着铃声,摸到了纱帐,意识到那铃声是从龙榻的方向而来。
心思敏锐的她感受到了氛围的异常。
夏时锦停下步子,扯掉了蒙在眼上的丝带。
寝殿幽暗无光,可因悬挂在廊庑下的宫灯,殿内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光影交错之间,她瞧见那道玄色颀长的身影,正坐在龙榻边,铃声时不时从他手中传来。
夏时锦看不清萧泽脸上的神情,无法猜测他此时的情绪和心思。
沉默延续,唯有那铃铛声时不时打破殿内的沉寂。
夏时锦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黑灯瞎火的,莫不是萧泽看她养回了点姿色,想让她侍寝?
她前世虽然是个渣女,可也不是随随便便跟谁都能来的那种渣。
之所以说自己渣,是因为她谈恋爱,只走肾,从不走心。
玩够了,一句“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便头也不回地潇洒而去。
谁说只能男人让女人伤心,有种女人能让男人伤心,这世界才算公平。
而萧泽这把万能钥匙,根本不配给她渣。
对于多女侍一夫的事,夏时锦可没有半点兴趣。
正当她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萧泽突然沉声开了口。
“为何不过来?”
清清冷冷的一声,虽是问句,却是十足的命令口吻。
夏时锦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无论她的灵魂是谁,此时此刻她就是萧泽的皇后,明正言顺的夫妻。
萧泽唤她过去,岂有不从之理。
可过去后该如何应对?
夏时锦犹豫地迈着步子,慢吞吞来到萧泽身前。
几步之间,腹中思量已是百转千回。
坐过去,氛围太过暧昧亲昵,接下来的形势不易把控。
而站着,俯视一国之君,又是大不敬。
干脆了当,夏时锦直接跪下,与萧泽约有半丈远。
虽心知肚明,可她却装傻道:“皇上可是乏了,不若将今夜侍寝一事取消,早些歇息?”
萧泽却冷声道:“皇后何时同朕如此生分?过来。”
无奈之下,夏时锦只好膝行到萧泽的脚前。
她端着官方套的腔调,话语带笑地辩解了一番。
“皇上乃一国之君,尊贵无双。而‘臣妾’二字,‘臣’在前,‘妾’在后,理当先循君臣之礼,再敬夫妻之情,此乃分寸所在,绝无生分之意。”
言之凿凿,夏时锦说得自己都入戏了。
前世那些古言小说不是白看的,宫斗剧也不是白刷的。
那一套套文邹邹的台词,这不说用就用上了嘛。
极低的一声“哼”笑,在幽暗沉静的寝殿内,显得尤为地清楚。
“景仁宫一场大火,把皇后烧得不仅性情大变,连这嘴皮子的功夫都长进不少。”
骨感温烫的大手覆在夏时锦的脖颈上,几下摩挲,转而上移,用力钳住了她的下巴尖。
“变得朕都不认识了。”
寝殿内,仅他二人,夏时锦的话便也说得坦白。
“臣妾之所以性情大变,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她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就算臣妾不说,想必皇上也知晓景仁宫的那场大火,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说不定,皇上都已经猜到了真凶是谁。”
萧泽默而不言。
幽暗的环境里,谁都看不到彼此眼中的情绪。
夏时锦继续又道:“臣妾只是警醒,身为皇后,是别人眼中钉,肉中刺。身为病弱无能的皇后,则是夏氏宗族的弃子。”
“若再像以前一样继续活着,只会被人当成软柿子,在这宫里被踩得稀巴烂。”
萧泽仍保持着沉默。
倒是那只手,带着指腹温烫的触感,一路下移,掠过她的锁骨,滑至衣领之处。
单指钩住衣领的交叠之处,不断地用力下扯,再差一点就要探进那层浅沟里了。
萧泽一边动作,一边缓缓开口。
“上次皇后说,你只为朕和自己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