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图北是一个小时后来的，大家都已经转到了餐厅。
司年站在方璇旁边，刚要坐下，看到他，又站了起身挪到旁边去。
同时也不忘调侃，“可真是掐着时间来的。”
沈图北自顾自的坐到方璇一侧，“有点事情，刚处理完。”
他转头看方璇，“刚刚路上碰到阿姨了，聊了两句。”
方璇不是很在意，哦了一声。
沈图北又说，“还有你那个相亲对象，也在旁边。”
那男的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很心虚地转开视线。
沈图北不懂他心虚什么，那天他的表白被他搅黄，真的要计较，也是他理亏。
方璇挑眉，“他？”
她想了想，“没事，不用管。”
她跟那男的没戏，双方都清楚，但双方家属还不了解。
估计是见他们俩最近没碰面，她母亲有点儿按捺不住，母女俩关系不太好，她不方便来问她，只能去找那男的打听打听。
随她的便，方璇也不是很在意。
人都齐了，也就开了饭，桌上还有几瓶酒。
大过年的，即便是有些糟心事儿，也并不太影响大家心情。
顾青芜和沈窈没喝酒，姚蔷酒量还不错，跟着几个男人一起举杯豪饮。
方璇也喝了一些，她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陪着喝了一会儿速度就放慢下来。
沈窈看她这样是喝的差不多了，开口想要制止。
沈图北没看她，但是一抬手，就让她要说出口的话停在了舌尖。
吃吃喝喝一会，顾青芜说是累了。
沈窈也就带她上楼去了房。
孕期嗜睡，她躺下来话还没说两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窈站在旁边看着她的肚子，说是两个多月，可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过去给她盖好被子，她转身出去。
刚关上房的门，就听到楼梯那边有声音，是方璇的，哼哼唧唧。
沈窈想要迎过去，随后又听到了沈图北的说话声，“你小心一点，这里有台阶。”
她脚步一停，犹豫几秒退到了主卧。
门没关上，留了条缝，能看清外边的动静。
她以为方璇是喝多了，也上楼来找地方睡觉。
结果并不是，上了楼她左看右看，“窈窈呢，阿芜呢？”
她嘟囔着，“我明明看到她们两个上来了。”
沈图北原本扶着她，见状松开手，任着她跌跌撞撞来回走。
方璇也没去打开房门查看，在走廊转了一圈，“没有人。”
她抓了抓头发又要下去，身子晃悠悠。
沈图北没让她下去，而是一把将她拉过来，抵在走廊的墙壁上。
方璇迷迷糊糊，伸手推他，“走开，一会我吐你身上。”
她明显有点难受，似乎胃里在一下一下往上翻，在很艰难的控制着。
沈图北没松手，还快速低头亲了她一下。
气氛弄成这样，沈窈以为他要说什么甜言蜜语了。
结果并不是，沈图北开口说的是，语气是带着叹息的，“对不起啊。”
沈窈没懂，作为当事人的方璇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啊？”
沈图北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我说以前，那样子对你，对不起。”
方璇反应了几秒，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突然用力将他推开，“滚。”
她力气大，沈图北被推的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撞到后面的墙壁。
他也不生气，又上前两步抱着她，轻声的哄着，“我知道错了，真的。”
他用下巴去蹭方璇的发顶，声音软软的，“但我没有喜欢过别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方璇哼了一声，没有说反驳的话，只是把头转向了一旁。
沈图北声音又放低，“真的。”
见方璇不看自己，他就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关于苏晴，我没解释，是因为当时有些生气，你不信任我。”
他说，“当然这也怪我，是我考虑的太少了，我一根筋，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去想事情。”
他又低头亲了方璇一下，“我没交过女朋友，也不太懂该如何迁就对方，你从前那么乖，把我养的有点不知好歹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
沈窈转身到床边坐下，有点想笑。
这家伙，非得吃点苦才知道低头。
外面说话的声音低下来，她听得不真切。
只过了几秒，她突然听到呕的一声。
沈窈条件反射赶紧冲到门口，一拉开房门，就见走廊上的两个人面对着面。
方璇弯着腰，又是哇的一口吐了满地。
沈图北一手扶着她，身子忍不住的后退，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沈窈这才注意到，他满身污秽。
估计是方璇吐的第一口他没躲过去，全吐他身上了。
沈窈赶紧冲过去，扶着方璇到卫生间，让她漱口洗脸。
又带她进房间，换了身衣服。
等着出来就见沈图北还站在走廊，那一身的污秽格外显眼。
沈窈捏着鼻子，“还不赶紧脱了，舍不得啊？”
说完话才看到沈图北另一只手上拿着东西。
她一愣，赶紧凑过去看，“哎哟哟，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闪。”
确实没看错，是枚钻戒。
地上扫一下就看到了盒子，已经被污秽之物淹没。
沈窈看着沈图北，“你刚刚求婚了？”
沈图北则是问她，“你刚刚偷听了？”
“那没有。”沈窈说，“看你们俩有点腻歪，我后面就没听了。”
她过去把钻戒拿过来，挺大的，一看就不便宜，“还没给她戴上？”
沈图北深呼吸，“去给我拿件衣服，顾淮川的。”
沈窈还给他拿了浴巾，刚拆封的，带到外边卫生间，“要不你直接洗个澡。”
等沈图北进去，她又把地面收拾了一下。
这边刚弄好，顾淮川上楼来，“怎么都在楼上？”
他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儿？”
他又听到了浴室的水流声，“怎么了？”
沈窈叹口气，“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沈图北今天应该是想把方璇灌醉，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求婚。
就方璇对他的态度，但凡多清醒几分都不可能答应。
怪不得刚刚他在饭桌上那样纵容方璇喝酒，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小心思。
就是挺可惜的，有点过头了。
沈窈又回了房间，她刚刚出去的时候让方璇躺床上。
现在进来，她并没在床上躺着，而是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缩在床脚的脚踏上。
沈窈只能将她扶起来，“去房间里睡。”
知道她不愿意睡主卧床，也将她扶到了房，跟顾青芜一个房间。
等着再出来，沈图北也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了。
他表情不太好看，有点憋屈。
沈窈忍着没笑，“都吃饱了吗？”
顾淮川抱着胳膊靠着墙壁，视线落在沈图北身上，回答沈窈的话，“我是吃饱了。”
他下巴抬了抬，问沈图北，“你呢？”
不等沈图北说话他又问，“你是不是气饱了？”
沈图北斜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她人呢？”
沈窈朝房示意，“睡着了？”
沈图北点点头，转身下楼去。
沈窈也要下楼，顾淮川突然一把拽住她，“你二哥求婚了？”
“没成功。”沈窈说，“还被吐了一身。”
顾淮川点点头，没有嘲笑，而是拉着她进了主卧。
看他那样子是有事儿要说，沈窈也就没挣扎。
进屋后顾淮川去柜子里的保险箱里拿了个东西出来。
沈窈一开始没看懂是什么，等东西递到面前才认出来，这是之前烧的陶瓷手作。
有个盖子能打开。
沈窈接过来，打开看，然后笑了。
她问，“你也要求婚？”
里边是之前结婚时的钻戒。
顾淮川说，“想求婚，但肯定不是今天，太草率了，而且也不能用旧的戒指，怎么样也要再买一枚。”
他笑着说，“也怕你吐我一身。”
“我又没喝酒。”沈窈把钻戒拿出来，举起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她说，“不习惯戴。”
顾淮川还是把钻戒拿出来，放在她手心里，“本就是你的东西，不戴你也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