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揣着册子，大步走出书房，快速走到三皇子面前。
“我总算明白你为何可以那么自然地吸着自己表妹的血了。”陆序脸色神色僵硬，下巴略扬了扬，冷冷道：“原来，你从小就在吸林家的血。”
册子开头记录的年月，林识意的父母还活着。
这就意味着，林家在林识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给三皇子、沈家送钱了。
林家费尽心思供着三皇子，到头来，他却险些要了林识意的命。
“三皇子，我若让你风光地出锦衣卫，我就不是陆序。”
三皇子脸色铁青，陆序面上不止是厌恶与憎恨了，而是带着杀意。他想当场杀了三皇子。
“我是皇子，是陛下的儿子，你敢动我吗？”三皇子瞥了陆序一眼，“再如何，我都会活着，陆序，我活着一日，便与你没完。”
陆序沉着脸，敛眸看向府门口，分毫都没有看他。
“这样，我就不能让你活着出锦衣卫了。进入锦衣卫，你活着还是死，都由我决定。”陆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你等着！”
两人互放狠话，陆序挥挥手，“带去锦衣卫。”
“陆序，我是皇子，没有圣旨，你怎敢动我。”三皇子终于露出几分恐慌，不断提醒陆序：“我是皇子、我是皇子……”
陆序不为所动，挥挥手，锦衣卫使立即扑过去，一左一右抓住了三皇子的臂膀，三皇子试图挣扎，锦衣卫使立即反剪住他的双臂，狠狠地压在地上。
一旁的沈怀风跳了起来，同样被人压住，嘴里开始呜咽起来。陆序恍若没有听到，而是走到三皇子跟前，嘴里吐出两字：“无耻。”
三皇子口中叫骂：“我是皇子，陆序，你对我不敬，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陆序神色坦然，“你是皇子如何，陛下不止你一个儿子，你该想想，结党营私的儿子要来何用，觊觎他的帝位，狼子野心。”
三皇子还要再骂，陆序伸手，按住他的后颈，直接将脑袋扣在了地上，陆序眼底闪过一道阴影，“三皇子，我不管你是谁，但你如今落在我的手里，你再这么嚣张，迟早得吃苦头。”
“陆序、陆序……”三皇子奋力挣扎，嘴里吃了一嘴泥土，发髻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陆序、陆序，我是林识意的表哥，不看僧面看佛面，陆序，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陆序冷冷一笑，“就你？一家人？我嫌恶心。”
说完，他大步离开三皇子府邸，打马朝宫里而去。
大殿外，德妃脱簪待罪，一袭白衣，背影凄楚。
陆序脚步一顿，德妃的消息很快，他停了下来，内侍长小跑过来，道：“陆指挥使，陛下在等您呢。”
闻言，德妃回头看过去，恰望进陆序的眼中。
她定了定神，恼怒地看着陆序，半晌，气道：“陆序，你为林识意竟然诬陷三皇子，胆大包天。”
一旁的内侍长欲言又止，觑了一眼陆序的脸色。
陆序嗤笑一声，“德妃娘娘，你以为世人都是傻子吗？林家供养你们多年，你妹妹临死前安排，巴巴地将女儿送到京城，指望你来照拂她，没想到，你不报恩反为仇，九泉之下，你妹妹的鬼魂会不会半夜来索你的命？”
“你在胡言乱语。”德妃怒斥陆序，眼角上挑，“陆序，你有什么证据？”
“我为何要告诉你我掌握了什么证据呢？”陆序不说，反而嘲讽她一番，“我必然是掌握了证据，足以让陛下废了你的妃位，也会将你的儿子废为庶人。”
说完，他抬脚越过德妃，朝大殿而去，地上跪着的德妃，心中咯噔一跳。
陆序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
陆序已然入殿了，将怀中的册子递给皇帝，面上带着不羁，“陛下，臣在三皇子府里一通好找，发现了这个。”
皇帝半信半疑地打开书册，扫了一眼，面色微变，再翻下去，面色更差，最后，他猛地一拍桌。
“他竟背着朕与这么多朝臣来往。”皇帝勃然大怒。
陆序揖礼，继续说：“陛下，不需臣说什么，您看过册子便知晓了，臣并未冤枉三皇子，如今林家的东西也有了去处。可这些人太多了，若罚之，朝堂震荡，若不罚，则眼中无君，下回更猖獗。”
皇帝气得不轻，紧紧捏着册子一角，陆序斟酌言辞，“臣欲去各家找回宝物，借机敲打一番，您觉得呢？”
这份册子若公布出来，朝廷不仅动荡，只怕百姓也会对朝廷有看法。
百姓觉得不公，官逼民反。
皇帝扶额，显然是被震惊住了，也被自己的儿子气到了。
林家每年送人三皇子府的数额着实惊人。
不过林氏夫妻已逝，也无法论罪。
他看向陆序，陆序则说道：“陛下，若能要回这一笔钱，充入国库，养兵养才，敌军不敢来犯，我朝人才济济。”
陆序说得坦诚，皇帝眉眼微动。
“陛下，林氏夫妻已死，知情人都不在了，自然该充入国库。”
林氏夫妻死了，林识意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何不趁此机会，去找这些老狐狸们敲击一二，要回之后，充入国库。这是上上的计策。
皇帝没有急于给予回应，而是陷入沉思中，不由思考建议带来的后果。
罚是不能罚的，这么多人，若真罚了，百姓如何看待朝廷。朝廷就是一个巨大的贪污地。
皇帝沉默，陆序静静等着，外面传来德妃的哭喊。
“陛下、三皇子是冤枉的……”
“陛下、陛下、您见臣妾一面……”
皇帝的神色越发不耐，陆序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
很快，皇帝做了决定，“三皇子在何处？”
“收入锦衣卫，等陛下发落。”
“好，你预备需用多久可以完成此事？”
陆序道：“不出一月，即可完成。”
“你便去做。”皇帝发话，“还有，你的妻子当真什么都不知情吗？”
“陛下，知情又如何，一个弱女子，还能翻天不成。”陆序仰首，语调嘲讽，“陛下，她是臣的妻子，林家已成为过去，日后，她的荣辱系于臣，与林家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