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荼抱着一个纸盒回来，我坐在厅装零件小到令人发指的巴黎圣母院木构模型。安舒叫我慢慢拼，她不急着要。
我再没有耐性，也不想完不成安舒交给我的任务，毕竟人还喘气呢，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从我说讨厌声响后，白荼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高跟鞋再没有穿过，要凑过来动作也有询问的意味。
她靠近我我就莫名有些烦躁，手上装个嵌合槽死活按不进去，白荼看我动作，放下纸盒蹲在半米远的地方，没出声，目光打量着我手里的零件。
“要不要我帮你？”
白荼终于学会事事都先过问我意愿再决定行为了，我不动声色冷笑，对她讨好般的询问充耳不闻。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连买来的东西都没敢给我炫耀一下，从前我怕她冷着脸一言不发，现在她倒是连我一个眼神都害怕了。
无聊的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她手机铃声响起，我按嵌合槽用力过猛，脆弱的边槽坏了，白荼电话没来得及接就来拉我的手，她紧张过度以为我用木条戳伤了皮肉，这种木条又不尖，多大的力才能戳进掌心里去？
手机一直响，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居然是祝芙。我脑子里一层翻涌呼吸的血浪，冷木着脸提醒。
“接电话吧。”
白荼下意识听话的接下电话，压着声音烦躁的问了一句。
“什么事？”
“白荼，我们各退一步，你饶我妹妹一命，我就答应你决不让那段视频公之于众。”
祝芙的声音那样尖锐，导致在寂静的空间里这么清晰。
我突然想到祝离那部手机，心脏狂跳起来，头脑里充满了血腥味。我斜着眼睛看着白荼接电话。
白荼惊恐的抬头看向我的脸。
“什么视频？”
两个月，我什么都没告诉她，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觉得无所谓了，我站在临界点，如果祝离想推我下去，我就顺着往下跳，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
祝芙挂断了。
白荼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已经扑上来想撕碎我，现在她拳头捏到关节发白，定在那里连愤怒和颤抖都在极限的控制。
我觉得好笑。
“你把祝离怎么了？”
我确实勾了一点冷傲的笑意，掺杂着几分讥讽，反正白荼只要下手，人命就跟草一样贱，我终于学会不反应过度。
“为什么不跟我说？”
不拿你当内人，不把你当依靠，不想被拯救，自然就不跟你说了。我后来也没有想过报警，视频如果被曝光，我就积蓄一点勇气自己去死。如果没有，我们就磨一磨时间。算我对你最后的舍不得。
“为什么不阻止我！如果那个疯女人……”
白荼踢掉了纸盒，可爱动物造型的陶土花盆摔得稀巴烂，各种各样的小多肉和有机土混乱的砸在地板上。
“哈哈哈哈…………如果祝离被你逼到狗急跳墙，以你对她的了解，她会不会也顺手毁掉我？哈哈……那时候你就是间接逼死我的凶手之一，爽不爽白荼？杀死自己的爱人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