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是我醒来第二天才出现的,出现在病房时安舒正在喂我吃东西。我看了白荼一眼,又把目光集中到安舒手里的食物上。
嘴上“啊—”,安舒就配合着喂进我嘴里。
“我来吧。”
白荼的声音充斥着疲惫,像几天几夜没睡觉的人,但却还是充满威慑力,让安舒害怕又犹豫。
“你是谁啊,不认识你,不要你喂。我要安舒喂。”
看白荼从安舒手里抢过了调羹,我耍起小性子来。
白荼听到前半句整个身体都被吓得一僵,听到我又念准了安舒的名字才明白过来,身体徒然放松。
“我是你老公,不要我喂,你还要谁喂?”
白荼脸厚,这样也能无缝衔接,我闭紧嘴巴,不吃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耍什么无名小性子。
“我媳妇儿生我气呢。”
白荼也不知道,但她话说得精巧,企图一步一步把原因引诱出来。
我阴着脸,安舒察觉这是我在跟白荼耍脾气,移动轮椅开溜了。
“白荼小王八蛋又做错事了,关键是那个王八羔子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白荼有心逗我,讨好我的不悦,她的语气却并不是那么轻松,她很疲惫,甚至还能感受到她周身浓浓的担忧和后怕。
“她还企图让媳妇儿自己告诉她呢,真是没脑子,太蠢了,一眼就能看透的事,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听不下去了。
“为什么我醒来第一眼没看见你。”
知不知道我多其实有多恐慌,知不知道其实我很害怕,知不知道我多希望西衾是你,我也以为是你,脑子反应好半天才没把西衾错叫成你。你怎么可以把我留在这里一天一夜不过问,你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离开我半步!我讨厌你!
白荼听到了原因,忍俊不禁,我却已经鼻腔发酸了。
“原来是想我了。”
我委屈的要哭,一哭害惨了我自己,右眼开始钻心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泪腺涌出的眼泪的影响,一阵一阵针扎神经似的疼,无法忍受这个疼痛我就想上手触碰缓解一下,白荼抓住我的手,不准我用手碰,把我整个人抱进怀里。
“不哭不哭,为白荼那个小王八蛋哭,浪费眼泪。”
很疼,我也觉得委屈,越脆弱越控制不住眼泪,特别是白荼在这里就更想疼得夸张一点,我几乎无赖的哭出声响,白荼嘴上无论怎么温柔的哄,一遍一遍的哄,我也不听。愣是把她逼到眼眶湿润,神情发冷,身体发抖才停下来。
疼得受不住,吞了止疼药才慢慢平静下来。西衾过来看我一眼,说了一句。
“小孩儿似的。知不知道小舒都比你坚强。”
安舒握住我的手,一脸担忧,我被说得有点羞,往被子里怂一怂,恨不得藏起来。
白荼帮我拉一拉被子,她今天安静得诡异,整个人像被削去了大半精力,不仅憔悴还满腹心事。
我冷静下来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车是王琳开的,这是我醒来的第二天,距离车祸应该是第三天了,那王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