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昭不长不短的一段话,却将程雁时分别同麻雀和蛤蟆作了比喻,就连一心急着退亲的瑞安王妃,都被程雁昭这几句话逗笑了。
这次就是镇国侯夫人再老练,也没办法再忍下去了,她也顾不得楚栖桐和瑞安王妃还在场,就道:“程雁昭,你别忘了,阿时是你弟弟,你们两个流着的是一样的血,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
“一样的血?谁给你的这种认知?还是夫人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了,过来同我攀关系了?可是这次夫人的算盘是打错了,镇国侯的位置别说我不稀罕,就是我真的坐上了,也同你们扯不上半点关系。”程雁昭说,这次他已经不在叫镇国侯夫人母亲了,而是彻底的同镇国侯夫人撇开了关系,话说到最后,他还不忘在镇国侯夫人心上插了一刀。
“程雁昭,你什么意思,你不稀罕镇国侯的位置,还占着世子爷的头衔不放做什么?”这次说话的是程雁时,在镇国侯府,程雁时也同样记挂着世子爷这个位置,只不过当初镇国侯感觉愧对程雁昭,再加上程雁昭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子,于是便把世子爷的位置给了程雁昭,这些年来,程雁时几乎没有一天不想着将这个位置从程雁昭手里抢回来,如今见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被程雁昭说的一文不值,他又怎么能不生气?
瑞安王妃着实没想到她的一场退婚会引起镇国侯一家的内部争斗,听着程雁昭和程雁时两个人毫不顾及的讨论承袭镇国侯这个位置,绕是见惯了官员内宅私事的瑞安王妃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瑞安王妃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两人了,她轻轻的扯了扯楚栖桐的袖子,相比瑞安王妃,对于镇国侯府的事楚栖桐倒是了解的多些,只是眼下这种的情况她也没办法插嘴。
到最后还是瑞安王妃始终记得自己来镇国侯府的目的,她清了清嗓子道:“夫人,世子,还有二公子,本宫来这侯府是有目的的,还请你们有什么事私底下解决,别误了本宫的时间。”
一面说着,瑞安王妃一面从身边的小丫鬟手里接过了一张字据铺在了案子上,她道:“夫人,还是签个字吧,这场婚约做不了数,你这么死磕着,也给镇国侯府带不来什么好处。”
镇国侯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和程雁昭争执不休的程雁时,她的手指抚过了瑞安王妃铺在桌上的那张宣纸,手指在纸张的边角上捻出了些许褶皱,很快她又将手放了下来,而那张纸还是原封不动的平铺在桌子上。
对于瑞安王妃过来退亲,镇国候夫人还是有些不死心,她问:“王妃突然如此坚决的要退亲,不知可否告诉臣妇阿时到底哪里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雁昭在的缘故,这次镇国侯夫人说话的时候,明显少了几分底气,她的目光也时不时的落在程雁昭的身上。
这种情况下,若是瑞安王妃真的指出来程雁时的错处,就是真的伤了两家的和气,以后别说程雁时不好说亲,就是楚明鸾都会受到牵连,一时间瑞安王妃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楚栖桐也知道,这种话由瑞安王妃说出来确实不好,镇国候夫人大抵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才会抛出了这么个问题,楚栖桐想了想当初在福望居见到程雁时的时候程雁时的做派,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不远处的程雁昭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楚栖桐对于程雁昭几乎是深信不疑,她看到程雁昭摇头,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目光却悄悄的落到了程雁昭身上,程雁昭没有再理会面前还在和自己争执的程雁时,他看着镇国侯夫人道:“夫人,难不成您这个做母亲的,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程雁时什么样,您心里还不清楚吗?”
话说到这里,程雁昭扫了程雁时一眼,又道:“阿时,你总觉得是我程雁昭抢了你的世子位,今天我不妨告诉你吧,这个世子的位置,我就是不要,也轮不到你来做。”
程雁昭这番话,用的语重心长的语气,好似一个大哥哥在教导家里的弟弟,只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每字每句都插在了程雁时的心口上,那个程雁时无时无刻都记挂着的世子位更是被他一遍遍的踩在脚下。
程雁时什么样子,镇国侯夫人自然是清楚,就是前些日子,还有个妓子找到侯府来,一口咬定是被程雁时睡大了肚子,这件事还是侯夫人找了娘家的关系才压了下来,没有传到别人耳朵里,平日里,镇国侯夫人替程雁时压下来的丑事更是数不胜数,但是按理说,在外人眼里,程雁时应该还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才是,镇国侯夫人实在想不出瑞安王妃退亲的理由。
同楚明鸾的这门亲事,对于程雁时来说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尽管知道可能性极小,可镇国侯夫人还是想挽回一下,她扯出了个还算从容的笑,对着瑞安王妃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王妃,臣妇知道阿时现在确实有许多缺点,拿不稳主意,考虑事情不全面,但这些还是归咎于他年纪太轻,阿时这孩子素来聪明,又是个安稳的,他定是不会负了郡主的。”
虽然不确定瑞安王妃是不是知道了程雁时的做派,但镇国候夫人说话的时候,还是聪明的避过了程雁时做的混蛋事,而把程雁时的缺点用一句年纪太轻给盖了过去。
不得不说,镇国侯夫人此举格外的聪明,若是她面前站的的是别家夫人,或许就会被她说动了,可这次她面对的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瑞安王妃,故而她的话并没掀起什么波澜,瑞安王妃看也没看程雁时,她的目光依旧顶着铺在案子上的宣纸,她说:“夫人还是别说没用的闲话了,本宫心意已决,您只需要签个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