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说话也别太过分了,就算你是王妃,是皇亲国戚,那也断没有这么说阿时的理,阿时身份是比不过郡主,但他再如何也是镇国侯府的嫡子,岂容你三言两语就糟践了去?”
果然正如楚栖桐想的那般,瑞安王妃话音落下不多时,镇国侯夫人便不乐意了,甚至没再顾忌瑞安王妃的面子,直接同瑞安王妃呛了起来。
眼见着场面一度变得不可收拾,楚栖桐生怕依瑞安王妃的性子又会说出什么伤了和气的话来,她忙在瑞安王妃开口之前侧身挡在了瑞安王妃前面。
关于退婚这件事,楚栖桐也知道需得态度强硬了才好办,可她现在披着一张温婉贤淑的表皮,有些话实在是不能说出口,一时间她不禁有些为难。
“啧,以前我倒是不知道,我们这镇国侯府竟也有这般热闹的时候。”程雁昭的声音突然传来,楚栖桐的神色微微有些僵硬,程雁昭于楚栖桐而言,是为数不多的几个重要的人,她来程雁昭家里退亲,本能的不想让程雁昭看到。
尽管程雁昭和程雁时关系不好,那程雁时也是程雁昭的弟弟,她过来退了程雁时的亲,落的也是镇国侯府世子爷程雁昭的面子,楚栖桐见程雁昭走进来的时候,本能的低下了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雁昭的到来让在座的所有人表情都变了几变,楚栖桐听到他走路时靴子踏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不多时,一双绣了云纹的靴子就停在了楚栖桐的面前,楚栖桐可以看到程雁昭袍裾的一角,他大约是刚上朝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便来了这边。
“原来是公主和王妃来了我们侯府呀,也难怪我这母亲这么热情,没及时给公主王妃请安,是臣的罪过,还请公主王妃恕罪。”程雁昭在楚栖桐面前站定后,微微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你们少来这些弯弯绕绕的,今日就是镇国侯亲自来了,这亲也是非退不可,侯夫人还是痛快点来得好。”瑞安王妃因为受镇国侯夫人的蛊惑,定下了这门亲事,心里早就憋了一股火,如今再见到程雁昭,自然也是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程雁昭听了瑞安王妃的话,并没有生气,楚栖桐听到他似乎低低的笑了一声,他说:“我说公主和王妃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来了我们侯府呢,原来竟是这样,只是我实在好奇,母亲当初到底是怎么说服了王妃定下了亲事的。”
程雁昭说话时,虽然在叫镇国侯夫人母亲,可字字句句却听不出一丁点儿对镇国侯夫人的尊重,反而是嘲讽的成分居多,见到程雁昭这个态度,就是瑞安王妃也有些惊讶,她不知道镇国侯府里的弯弯绕绕,亦是弄不明白程雁昭似乎不准备站在镇国侯府这一边的原因。
在镇国候府里,程雁昭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么在外人面前落镇国候夫人的面子也不是头一次了,按理说镇国侯夫人早该习惯了才是,可这次到底事关程雁时的婚姻大事,镇国候夫人也顾不得程雁昭的脾气了,她道:“程雁昭,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回你的苍然院吧。”
镇国侯夫人同程雁昭说话时带了几分底气不足的意味,轻而易举就可以被听出来,绕是楚栖桐也没想到程雁昭回来以后便同镇国候夫人做对,尽管程雁昭同镇国侯夫人关系不好,但现在镇国候夫人代表的也是镇国侯府的面子。
程雁昭又是轻笑了一声,他说:“怎么没关系?母亲不会忘了吧,我是镇国侯府的世子爷,父亲不在,我有权料理家事,如今公主王妃都上门来了,我自然是要作陪。”
这么些年来,镇国候府的世子爷是程雁昭而不是程雁时始终都是镇国侯夫人心里的一根刺,如今程雁昭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就仿佛在镇国候夫人心口上插了一刀,让镇国侯夫人的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镇国侯夫人沉默了片刻,她说:“古来就是内外宅分明,男女有别,母亲知道你身为镇国侯府的世子爷,许多事都要着手,可今日之事毕竟是我们女人间的事,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不若你先回去,等事情了结了母亲再让人去叫你。”
这次镇国侯夫人同程雁昭说话已经是用上了商量的语气了,声音也相较以往温柔了几分,只不过她说话时不断起伏的语调还是彰显出了她内心不平静。
“母亲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即是内外宅分明,阿时缘何还留在这里?还是在母亲心里,阿时不是男子?即是如此,母亲还费劲心思为阿时订门亲事干嘛?”程雁昭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他话音落下,镇国侯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程雁时就忍不住道:“程雁昭,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程雁时的话换来的依旧是程雁昭的一声轻笑,同程雁昭几乎朝夕共处了这么多年,对于程雁昭的一些小习惯,镇国侯夫人也了解些许,如今见程雁昭这个模样,镇国侯夫人心知这次程雁昭是打发不走了,她忙赶在程雁昭说话之前道:“世子说的哪里话,这件事到底同阿时的婚事有关,阿时自是要留下来,其实我也并无要赶世子走的意思,只是世子公务繁忙,我总怕耽搁了世子的事。”
镇国侯夫人的主动服软,并没有让程雁昭表情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程雁昭的眼睛扫过了楚栖桐和瑞安王妃,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程雁时的身上,他似笑非笑的说:“如此看来,阿时确实不小了,也该定亲了,只不过母亲着实不该眼高于顶,麻雀就是飞上了枝头,那也成不了凤凰,阿时他充其量只是只蛤蟆,母亲却肖想一只天鹅,这事不是明摆着成不了吗?依我看,母亲倒不如痛快点,把亲退了,也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