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来,他也知道了安大夫为什么这样。

    还能是为什么?

    安大夫不想白给呗。

    他笑呵呵的,给安大夫加了一颗定心丸。

    “圣上听说北疆战士冬季的棉袄不足,特意让咱家来看看是否属实,若是……”

    安大夫刚刚那冷下的脸立刻又扬了起来,“孙总管您看您这话说的,咱们这冻伤膏给普通贵人用确实不适合,这不是没什么香味,里头也没放珍稀药材,配不上各位贵人们吗?”

    “老夫这就改个方子,针对各位贵人特地修改几个药材,让这冻伤膏更配得上各位贵人。”

    “对了,冻伤膏这名字过于普通了,换了药材后的冻伤膏只要长期使用,能让使用者肤若凝脂,这名字不妨改一改,叫玉凝霜如何?”

    他的变化,肖芙娘叹为观止,绝了,真绝了。

    安大夫这张嘴巴,简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但很显然,这话对孙喜来说非常管用。

    “安神医不愧是圣上心心念念的神医,咱家回去后会记着此事的。”

    “孙总管您回去后可要记得帮老夫跟圣上说一声,老夫这心里头念着圣上呢,这不,在北疆替圣上守着咱们大梁的将士们。”

    “这是自然……”

    两人又商业互夸了好一会,孙喜这才又看了看军医帐中的其他地方。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一直垂着头的肖芙娘身上。

    “这位是……”

    “这是老夫在这边收的弟子,小肖,抬起头来。”

    肖芙娘抬起头,就对上了孙总管那双阴鸷的眼睛,她不卑不亢,冲着对方行了个礼。

    孙喜惊讶不已,本来看她垂头站在这,脊背却挺得笔直,就知道这和普通奴仆不同。

    这张脸一露出来,更是让他断定了猜想。

    这等样貌和气度,绝对不是普通人物。

    只可惜……视线扫到她的面上,孙喜在心里微微叹息。

    可惜他观这女子面相,至少已经双十年华,若是再年轻几岁,进了宫中,说不定有一席之地。

    当今圣上最爱的便是这一款,如今宫中受宠的几位妃子,也多是此类型。

    安大夫在一旁笑吟吟介绍:“这是老夫的关门弟子,孙总管你知道的,咱们北疆军中,绝大多数都是那些糙汉子,干点活儿不细致,还是有个女娃子好。”

    他敢让肖芙娘在孙喜跟前直接露脸,自是知道孙喜的脾性。

    这太监和其他太监不同,还算是洁身自好,不会和貌美宫女搞对食那一出。

    若不然,他定是不敢如此。

    “安神医说的是,不过安神医您这徒弟,可是跟京中说过了?咱家可从未听范院判提及。”

    范院判,也就是当今大梁朝的太医院院首,正是安大夫的首徒。

    “他在京中为圣上分忧,这等小事,老夫自是不好耽搁他时间。”

    言下之意,这事情他没跟范院判说过,但他这可是为了圣上,怪不到他头上。

    孙喜笑着说了两句,这才拿着方子领着人,大摇大摆离开了。

    这一遭之后的没两天,肖芙娘就收到消息,天使回京了。

    这消息对于北疆军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无关痛痒。

    不管天使在不在,他们都是过着最平常的日子,没有半点区别。

    但在安大夫和庄承一众人眼里,算是送走了个大麻烦。

    孙喜作为天子的身边人,出来一趟就等于是天子的眼睛和耳朵,在此次天使使团之中地位极高,比之礼部的那几位官员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