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看到裴清之的动作,吓得惊叫出声。
“公子,不可!”
本来就请不到府医,若是伤口感染了该如何是好。
他快速赶到裴清之身边,掏出还算干净的手帕,细细的为他擦拭伤口。
“公子,别怕。”
“不会留疤的,只要太女殿下还愿意为您招府医,这点小伤肯定会很快就好的。”
裴清之在夏竹的搀扶下起身,对林水说道:“既然林公子已经出气,我们就不打扰了,告退。”
夏竹着急的拉住裴清之:“公子,我们不能走啊。”
“您的脸还没有上药呢,要是我们现在真的走了,就没人会去请府医了。”
裴清之说道:“无事,殿下回来后会请府医的,我们走吧。”
夏竹有时候真想看看他脑子里装了什么,“公子!”
林水不合时宜的笑了,这个笨蛋,白瞎了那么一张脸。
“你现在这种样子,太女殿下一看就会想吐,怎么还会继续宠爱你。”
林水眯着眸子,细嫩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他内心有些激动,太女殿下现在最宠爱的就是他,若是没有了裴清之的阻碍,他成为侍君,不、侧夫也是有希望的。
太女从很久前就不曾碰过男人,他不仅侍寝,还是两次,现在太女府没有比他更风光的男人了。
裴清之不紧不慢道:“即使没有这张脸,太女殿下也会宠爱我。”
“不会!”夏竹惊叫,随即又缓下声音:“公子哎,您还不明白吗?”
“大家都知道太女殿下喜欢的是您这张脸。”
“如果您的脸受伤了,太女殿下就不会对您那么包容了。”
夏竹的话让裴清之有些不满,他最不乐意听到别人说他以色侍人,明明他跟太女是相谈甚欢,吟诗作对,外人总以为他是因为美色才被太女宠爱。
现在竟然身边的小厮都这样觉得,裴清之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难受。
他想也不想的开口反驳:“殿下不会。”
他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他跟别的男人是不一样的,别的男人需要用美色勾引女人是因为他们空有美貌没有脑子,他不一样的。
太女一定还会像以前那样,为他请府医,对他关心备至。
就算没有这张脸又如何?
“不会怎样。”
姜久意带着护卫们姗姗来迟,因为赶路,姜久意有些微喘,胸口略有起伏。
她语气冰凉,眉眼冷厉,让后院的男人们感到畏惧。
“奴侍见过太女殿下。”
以林水为首的侍奴们一同下跪,迎接姜久意的到来。
下人们早在看到姜久意的那一刻已经跪了下去,唯独裴清之稳稳的站立,眼中还带着些许对不满。
夏竹真想把他的腿打断:“公子,您快跪下。”
裴清之固执的站着,与姜久意遥遥相望。
夏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深深的伏下身子,抖若筛糠。
姜久意没有下令,跪在地上的男人们不敢起身,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在众多跪着的男人中,白衣矗立的裴清之格外注目。
他本就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醒目的红痕,十分扎眼,姜久意上前,伸手试探着想要摸上他的脸侧。
裴清之一扭头,躲了过去。
“殿下不是去消遣了吗,怎么还舍得回来。”
姜久意眼底肌肉抖动,眼中的杀意逐渐成型。
“谁干的。”
不仅男人们不敢抬头,护卫们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也纷纷垂下头,生怕引火上身。
就连还算得脸的季管家也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裴公子这个性子,今日怕是要吃大亏了。
偏偏裴清之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满的看了姜久意身上的衣服,“殿下怕是玩的太过开心,连衣服都不好好穿了。”
裴清之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觉察的醋意。
姜久意身上的外衫已经扔掉,里面一层只是薄纱,女人的曲线若隐若现,引的侍奴们一阵脸红。
裴清之觉得她太过轻浮,一点太女的自觉都没有,平常太女府那么多男人他都没与她计较,现在更是过分至极。
“谁干的。”
姜久意冷然道:“需要我问第三遍吗?”
没有得到关切的裴清之带着恼意侧过身去,这个肤浅的女人一点都不关心他,不仅无视他的话,竟然只关心他的脸。
姜久意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冷意十足的眼神扫视着院中的男人们。
男人们自然不敢承认,纷纷说道:“殿下,不是奴,奴也是刚来啊。”
好一个刚来,这里谁都比我来的早。
三个男人一台戏,这里那么多男人,真是一场大戏。
姜久意眉宇间的烦躁要凝成实质,这时,林水膝行上前,用楚楚可人的目光看向姜久意:“主人,奴好想你。”
林水本就身姿清瘦修长,在他刻意的扭动之下,更显风情。
他用自己最美的侧脸对着姜久意,卷翘的睫毛上凝结一滴晶莹的泪珠,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是这个刁奴办事不利,导致奴与裴公子有了误会。”
“主人,奴侍们不是故意的。”
林水避重就轻,拿出帕子拭泪,“是奴的错,若是奴忍下委屈,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林水的领口微微敞开,从姜久意的角度不仅能看到里面的春色,还能看到昨日她放纵的痕迹。
裴清之厌恶的开口:“惺惺作态。”
这种以色侍人的男人,他根本不屑与他争论,而且殿下一定不会相信他。
夏竹颤抖着声音:“殿下...”
“殿下,冲撞了林公子是奴才的错。”
他骨气勇气,越说越顺畅,“是裴公子为奴才打抱不平,这才糟了林公子的报复,趁着我们争执之际,这才有人划伤了裴公子的脸。”
他对着姜久意,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殿下,求您为公子招来府医吧。”
“林公子一直阻拦,奴才不能即使找寻府医。”
“还请太女殿下仁慈,为公子诊治吧。”
林水脸色难看,“殿下,不是这样的。”
他咬着嘴唇,辩解道:“现在夜已经深了,府医大人已经歇下,我们身份低微,是没有资格夜扰府医的。”
“奴也是为了哥哥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