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知画想也不想就说道:“没问题,只要能把金蝉蛊养出来,我愿意拜婆婆为师。”
封蛊婆微微一笑。
“丫头,你可想好了,蛊婆这条路走上了就没法回头,而且炼了蛊,以后也难嫁得出去了,搞不好会像老婆子我一样孤苦终老,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
这时我当即说道:“不行,我不同意,金蝉蛊的禁忌这么多,不炼也罢。
我本就是个孤儿,村长和我妹子死后我本就没什么念想了,所以你们不用麻烦,我处理完火旺叔的事儿之后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方知画气得跺了跺脚。
“我呸,凭什么你不同意我就不准炼,我愿意拜婆婆为师,我喜欢养蛊,你管得着吗?”
“你……”
“再说了,那金蝉蛊炼成之后百毒不侵,百蛊不侵,这么好的东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不要白不要。”
我叹了口气。
“行,那我不管了,以后变成个人家人怕的蛊婆,嫁不出去,也是你自找的。”
“切,哪有那么严重,婆婆是个蛊婆,以前不也有过男伴,只不过是遇人不淑而已。”
说着又笑了笑。
“小走招,金蝉蛊炼成之后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把我娶了我就不愁嫁不出去了呗。”
“你想多了,那我宁可不要这蛊。”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这蛊婆我当定了!”
说完转身朝着封蛊婆跪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封蛊婆一直愁找不到个接班的,怕自己的一身蛊术失传,这时收了方知画这么个年轻徒弟,那张老脸顿时笑开了花。
这时白老头儿走过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不管这丫头是为了救你还是真的想当蛊婆,但是人家终究是一片好意,以后金蝉蛊真炼出来了是你小子受用,别这么不近人情。”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刚才是我不对,我跟你赔个不是,但我必须说一句,你要是为了救我才炼的金蝉蛊,那是真的没有必要。”
方知画转过身去。
“我说你是自作多情,我学蛊完全就是为了自己,有了本事才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被众阁观主当傀儡摆布。”
“行吧,无论怎样我还是得跟你道声谢。”
方知画背对着我,不再吭声,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白老头儿有些尴尬地说道:“好了好了,既然如此这事儿就定下了。
不过小子,我还得再多说一句,你该不会还在念着公主墓里的那一位吧?
据那日的情况来看,那朱墨雨似乎真的就是大明朝的某一个公主,现在身边还跟着那么一个尸魔护卫,你小子千万别自讨没趣。”
我走到一旁捧起火旺叔的骨灰。
“我知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据白老头儿所说,他侄子住在一个名叫冉东的沿海城市,距我们这里差不多一千四百公里。
随后我们买了绿皮儿火车票,一路颠簸过去。
这千禧年开头的时候,火车上是非常的乱,扒手也多,便是坐长途也基本没人敢睡觉,不然一觉醒来身上得被摸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旁边看见扒手摸东西都不敢吭声,因为这些家伙大多都是团伙作案,难免下车的时候遭报复。
不过我们几个也不懂这些,基本上都没出过什么远门,上车之后靠着椅子就开始打瞌睡。
我和白老头儿坐一起,方知画靠着封蛊婆。
这天深夜,不知哪个扒手走了霉运,面前四个睡觉的人,他偏偏往封蛊婆的兜里摸,一把抹下去,扯出来一条七寸长的红蜈蚣。
被咬了一口,当场就倒地上吐白沫了。
出门在外,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封蛊婆最后给那扒手解了毒。
但是据封蛊婆后来所讲,那扒手回去之后被咬的那只手肯定是保不住了。
一路有惊无险,我们终于来到了冉东。
下车之后白老头儿掏出个烟壳子,照着上面的号码给他侄子打过去,对方当即说要开车过来接我们。
白老头儿一提到他这个侄子就很自豪,说是他老白家五代单传,到了他那一辈儿好不容易分了个叉,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后生。
到冉东混了七八年,如今已是个房地产老板,去年还给他寄了不少好烟好酒回去。
又说我们见了他侄子之后不用气,该吃吃该喝喝,权当是自家人。
我们在火车站等了半个多钟头,这时突听一个熟悉的乡音。
“二掰,是我,大壮呀。”
我回头一看,那是一个体态很是臃肿的胖子,上身穿着破了洞的白背心儿,下面踏着人字拖,一脸横肉,脸上还胡须拉茶的。
这就是白老头儿所说的侄子,白大壮。
这家伙虽长得不咋地,但人还挺热情,走过来便把我们的行李包给接下了。
“二掰,到挺早呀,吃了没?”
白老头儿一脸笑嘻嘻。
“还没呢。”
“正好,家里都弄好了。”
说着象征性的跟我和封蛊婆握了握手,看样子似乎是不怎么待见我们,之后那眼珠子落在了方知画身上,就拔不开了。
“哟,这妹妹长得可真水灵,多大了,搞对象没有呀?”
白老头儿往他脑袋上一拍。
“说啥屁话呢,有点出息没。”
白大壮傻笑着挠了挠脑袋。
“嘿嘿,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