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完,跟着便走进来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头。
这老师,我自然是没见过的。
周世清来到讲台,扶了扶眼镜,习惯性扫了一眼教室里,那坐得零零散散的同学,蓦地里,他发现了一名“新生”。
严肃了课堂纪律后,打开课本和辅导书摊开,放在一边,拿出点名册,咳了两声,说道:“现在开始点名。”
“赵小屋。”
“到!”
“钱明。”
“到!”
“孙青慧。”
“到!”
“李百田。”
“到!”
…………
三十二名学生,很快就点到了最后一名。
周世清抬头,眉头紧锁,仔细看了看那名看起来很是生疏的学生,在对对点名册上的名字,慢吞吞道:“徐……卫。”
我百无聊赖,索性听着这些同学的名字,感觉一个个都挺有趣,挨个对照着脸,给各人都记在了心里,听到那最后名字叫“陶金宝”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那刚才被点名为朱晨瑶的女同学,听我一笑,白了我一眼,又自顾自看着手里的书。
在老师开始点名的时候,我出于好奇,神游物外,用起了意念,调取出时光画面,对这些个同学一个个的,开始了简单的“了解”。
冷不丁被叫到自己的名字,我打个激灵,茫然地坐在座位上,回道:“我在!”
即使我这算是不多的几次来上课,但同学们竟然没有任何好奇的意思,甚至都没朝我这边看上一眼。
至于我是回复“到”还是“我在”,自然也没什么关系了。
周世清有些情绪了。
他觉得有人在挑战他的权威,就想发威教训教训这个坐着“回到”的新生。
恰在此时,刘正又出现了。
是的,刘正这人,善于钻营。自从徐卫吃完早餐后,确定去上课了,他的消息人士,就马上将徐卫的这一行动,报告给了刘正。
正好,他也有事情找徐卫帮忙。
紧赶慢赶,总算及时赶到。
刘正看到那不谙世事的周世清的表情,就知道,这老头有可能要难为他的金主。
于是,趁他没说话前,“咚咚咚……”就敲了敲开着的教室前门,跟着对周世清招了招手,道:“周老,那个麻烦您出来下。”
周世清不明所以,默然走下讲台,来到教室门口,问道:“刘主任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
“我说这学生怎么看着眼生的很,原来如此……”周世清跟周志文虽然都姓周,但他骨子里就看不起那些阿谀奉承、以及不学无术的教师和部分领导,还有那些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不把学业当回事的同学,他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冲教室里喊道:“徐卫是谁?”
我看那老师脸色不好,下意识有些紧张,听到他叫我名字,忙站了起来,匆忙间带到了朱晨瑶的一本书,这书里夹着一张卡片,由于担心那老师给我穿小鞋,我也没注意那卡片上写的什么。
站起身后便应道:“是我,老师怎么了?”
周世清厌恶地冲徐卫招了招手,说道:“你出来下。”
我边往外走,边瞅着外面:嘿,这刘主任,消息倒挺灵通,我这为数不多的几次上课,他好像每次都会来这么一趟。
到了教室外,只听刘正说道:“那个,徐同学,你跟我过来下。”
我一路听着这刘主任的恭维,一路想着这老小子叫我能有什么好事儿?
无非就是又找到了什么借口,说这里需要捐助了,那里需要赞助了,除了想从我这儿搞点钱,还能有什么事儿?
到了办公室,刘正气气地给我倒了杯茶,等我坐下后,他才坐下,忸怩了一阵,这才说道:“那个,徐总,是这样,我有个亲戚,想请我帮他孩子找个工作,我一想,我一大学的政教主任,能给他孩子安排什么工作,想来想去,这不就,嘿嘿。”
“这老小子,就为这事儿?至于这么专门跑一趟?”我心里想着,面上笑嘻嘻地,说道:“这事简单,刘主任把你那位亲戚的联系方式给我,回头叫他……啊不,我这就联系他。”
“还得是现在的年轻人,”刘正没想到徐卫答应的这么爽快,双手拳掌一拍,道,“跟那帮老古板行事风格就是不一样。”说着掏出手机,念出了一段手机号,并且介绍说他这位亲戚叫潘登。
我按着刘主任念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没多久就接通了。
只听电话那头有些懒洋洋地说道:“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我简单介绍了自己,以及打给潘登电话的缘由。
那潘登一听,立时来了精神,换上了积极的语气,说道:“啊……是,徐总啊,怎么能让您亲自打电话呢?”
我一寻思:这人倒挺机灵?
“是这样,我等下还有点事,咱们就长话短说。”
“是是是,你看我这一激动……”
接着,潘登便将自己的情况跟我介绍了一遍。
我听他说他是金融专业毕业,金融专业的话,目前来讲,在咱们内陆长京,工作确实不好找。
看了眼欠身堆笑的刘主任,一时也理解了他的用意。
想起梅湘昨晚跟我电话里说什么,公司最近有些异常,尤其是财务部这块,变化较大。
于是说道:“是这,我那公司呢,虽然目前恰好财务部缺人,但我一想你这一名牌大学毕业的金融研究生,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
那叫潘登的年轻人一听真有戏,忙不迭回道:“不会不会不会,我毕竟也没有工作经验,正好可以从基层做起。”
“这样啊……”
我左右一寻思,刚电话里说的事情,本来也是个托词。现在呢反正也被刘正掳了出来,索性直接去潇天下总部好了,正好去之前跟这个潘登聊聊,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
于是说道,“正好我等下要去公司,你这样,你现在人在哪儿,我去找你。”
潘登一时激动地,没想到舅舅办事就是给力,眼看着工作有着落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颤了:“这……我在中城区长阳路……这,不然我去找……找您吧?”
我一想:中城区长阳路离白沙区不远,说道:“不用不用,我去找你,你那边正好离我公司挺近,你说个具体地址,我这就过来。”
“长阳路跟中科路十字往西五个站牌……”潘登家里情况一般,说距离时,下意识以公交站为参考对象,说完这些,他有些自卑,想改口说“大约2公里”,却听电话那头说道:“行,我这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