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非最近对于公司的各种人手安排、安插亲信这些动作,为人有些朴素的张玉娟,看上去似乎没有察觉到,但思想新潮、大学学的工商管理、商业嗅觉敏锐的梅湘,却看在了眼里。
对于张玉娟跟徐卫的关系,梅湘只是听说两个人是老乡,但不清楚她是不是自己人。
当昨天晚上,她又发现了一些新的变动后.,便迫不及待的跟徐卫去了电话,只是,自己后来没有等到徐卫的回话。
“潇天下”集团高层开完会后,梅湘刚好收到徐卫发来的,关于昨晚忘记找她的道歉短信,其中提到,“张姐是自己人,公司有什么事情,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大可以先跟张姐商量”。
梅湘看完短信,没有回她的后勤经理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了张玉娟这儿。
张玉娟确实在商业经验、公司经营上有所欠缺,但她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对危险的感知。
当梅湘费劲巴拉的用各种比喻,跟张玉娟暗示一番后,张玉娟“噗嗤”笑了出来,说道:“梅总,我知道你跟徐董的关系,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来镀金的,没想到,梅总的工作态度,这么认真,倒是我小看你了,呵呵。”
说着,跟梅湘递了一杯水。
梅湘接过水杯,咕嘟嘟三两口就喝了个干净。
放下杯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张玉娟,寻思:“这张总,她笑什么……难道我刚才的比喻是,太过晦涩?”
看着梅湘那有些可爱的样子,张玉娟笑了笑,从套间里换了件衣服,出来后又从衣架上拿过包包,走到梅湘边上,拍了拍她胳膊,说道:“我突然想喝咖啡了,你有空没?”
梅湘愣了愣,茫然回道:“这……有空有空。”
她虽然不清楚这看上去有些神经大条的张总,突然说要喝咖啡是做什么,但本就不笨的她,仔细回味张玉娟的言行举止,似乎,从张玉娟的眼神里,也看出了点什么。
咖啡上来后,梅湘再也忍不住了,喝了一口咖啡,开门见山道:“张总,刚才的会,你怎么看?”
“余非想扩展新项目,就让他去呗,还能怎么看?”张玉娟无所谓道。
“什么?”
梅湘听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那会儿在张玉娟办公室时,还以为张总她看出什么了,没想到这会儿却说这个话。
梅湘瞪大眼睛看着张玉娟,伏低身子,右手五指弯曲,敲敲桌子,低声道:“张总,你真的没发现,最近余非的动作有些频繁了吗?”
“那些都是正常的人事变动,不是嘛?”张玉娟浅酌几口咖啡,左右微晃着,嘟起嘴,对着咖啡吹了几吹。
“正常?”梅湘接道,“你没发现他这两个月来,陆陆续续地,把我们的人都已经替换的差不多了吗?‘潇天下’下属的卫潇餐饮娱乐分公司前总经理,彭创可是徐卫亲自安排的,现在却被明升暗降,被安排在了总公司,负责战略分析;还有那徐波,从长新路潇餐厅调到了京创路,等等等等,要么明升暗降,要么调到远远的……”
张玉娟抿了抿嘴,她觉得这个梅湘挺可爱的——她这副可爱劲,说白了其实就是没有城府。
从农村那种小型社会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成长起来的张玉娟,怎能看不透那余非的动作呢?这些个,她早就跟徐卫汇报过了。
自从徐卫从F国回来,她第一时间又汇报了余非新的动作。
当徐卫跟张玉娟说,余非背后有人指点,叫她不要声张,同时沉住气,看这个余非到最后会打出什么底牌。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这次能把余非背后的人物挖出来,才是重点。
是以,当张玉娟看出了梅湘的想法时,她早就想找机会提醒梅湘,不要轻举妄动了。可一直没有机会。这不,正好梅湘来找自己,她就想趁此机会跟梅湘打个招呼。
只是。
只是话到嘴边却犹豫了。
张玉娟突然觉得:与其千方百计叫梅湘不要声张,不如索性由她去闹。如此一来,就跟自己行成了一明一暗,两条腿走路。自己私下里密切注意余非的动向,另一边叫梅湘大张旗鼓地按她的性子来。
说不定,这一招故意的打草惊蛇,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
梅湘吐完自己胸中的不快,看张玉娟半天没有反应,只是在那儿似有似无的笑着,这倒叫她有些捉摸不定了。
她轻咳几声,起身来到张玉娟身边,附耳道:“还有个事儿,据我听到的消息说,总部的第二财务官已经准备离职了,等过了年,就会有新的人选接替,而这个接替人选,据说,是余非的表妹,叫黄露。”
“噗嗤~”张玉娟被梅湘的可爱劲终于逗笑了,笑了一声,说道,“你忘了我的职务了?我是首席财务官,我手下的二把手有变动,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消息都哪儿来的?”
梅湘坐回原位,手背遮嘴,神神秘秘道:“你不知道,我自从进了总部后,别的没学到,倒是跟那帮八卦组成员,打得火热。”
“哦?我怎么不知道总部还有什么‘八卦组’”,张玉娟自然知道,梅湘说的八卦组是什么意思,她这是故意问的。
梅湘看张玉娟的神色,自知自己有些不务正业,讪讪道:“嗐,其实就是一帮小娘们,工作闲暇之余,喜欢谈论一些八卦新闻,外面的聊完了,自然就聊到了公司,毕竟徐卫……”
毕竟作为集团大老板的徐卫,神神秘秘的,几乎可以说从未现身,光是这一点,就够这些小娘们有的聊了。
后面的话,她自然不好直接说出口。
张玉娟当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说到徐卫,她下意识摸出手机,拿出一看,这才看到徐卫早上跟自己打电话了,还火急火燎的打了好几个。
一算时间,正好是自己那会儿在余非办公室,以及开会时打的。
忙对梅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起身来,走向一边,给徐卫拨了过去。
我跟张玉娟连打好几个,看没人接,电话里又问了好几个总部的人,直到问到杜维春时,才得知张玉娟正在开会。这才打消了念头,那股无名之火,也慢慢地隐了下去。
上午的课可去可不去,闲来无事,左右一想,还是来到了教室。
考古系只有一个班级。
这一个班级,也不过30来名学生,包括我在内。
30多名学生中,只有两名女生。
其中一名,此刻恰好在我边上坐着。
自从转了系后,我就没怎么正经上过课。
此刻,坐在座位上,看了看这上学期快结束,还不知道人家叫啥的女同学,我也没怎么在意。
简单问了句“同学,这节课是什么?”
那同学低头看着书,头也没抬,说了句“考古学导论”,再也没多说什么。
我懒洋洋地,从那同学桌子上的书堆里,“精准”地抽出那本“考古学导论”来,简单翻了几页,兴趣缺缺,遂又给她放了回去。
没多久,上课铃声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