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也有此意,非本王不可?”尉迟砚寒凉危险的目光扫向轿辇,言简意赅。

    他已多年未被人指着鼻子挑衅,换做以往,对方必死无疑,如今久经权谋浸染后,这一出还挺稀奇。

    可惜只瞥见轿内一片青色衣角。

    倒不认为做个轿凳有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能屈能伸是常态,甚至不择手段。

    只是这样一来,双方终有嫌隙,这位娇气刁蛮的永凰公主,似乎不谙从政之道,在他的地盘,他有一百种法子讨回来。

    语气平淡,心里已对其嗤鼻。

    银鸢挑开帘子,介于在王府铺子里受气,眼下没有好脸色“我家公主正是此意,怎么,胤国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

    公主和太子殿下对胤国什么态度,她当然也是什么态度。

    “摄政王做不到,本宫倒是不介意,若是公主不嫌弃,本宫愿意效劳。”二皇子桃花眼轻挑,暗觑一眼尉迟砚。

    他虽娶了沈云兮,在其寻死觅活胁迫下,得到沈扶卿相助,勉强与尉迟砚打个平手,但还是处于下风。

    若是能娶到这位公主,得到晋国支持不在话下,届时对付尉迟砚事半功倍。

    银鸢立于轿辇,扫了眼不太正经的二皇子,心里暗嗤“有劳二皇子费心,那不知摄政王……”

    她家公主有心为难。

    而她是最好的利刃。

    尉迟砚收回探究轿辇的沉寒视线,敛下眼底细微波澜,若无其事勾唇道“若公主不介意名声,本王也无妨。”

    无人敢让他屈就,但凡吃过的亏,他会慢慢讨回来。

    在旁人眼里,若非太子欢还在,恐怕这位公主得意的日子不多了。

    尉迟砚步伐一轻一重上前,缓缓靠近轿辇,俯身屈膝半跪在地,墨红色衣袍堆叠在脚边。

    虽垂眸,脊背依旧笔挺。

    风霜无法摧折,满目阴寒之色。

    他既已退一步,旁人不敢再多言。

    而轿内之人见此,也终于舍得踏出一步,走至众人眼前,居高临下看向半跪在地的男人。

    青裳华贵,金丝织就的海棠栩栩如生,不见其容,仍旧昳丽。

    纤纤素手搭在银鸢手腕,白皙分明,举止贵雅,帷帽下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不媚不俗,没有过分举止,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之态。

    不愧是晋国公主,哪怕流落民间二十余载,骨子里的贵气冷艳毫不逊色。

    她一只脚慢慢往下放,鞋底触碰到尉迟砚的肩,浅浅碰了一下,又转而往下,挪向他的胯。

    “公主殿下,摄政王左腿有疾,不可……”周芸儿角度不同,见状出言阻止。

    谁知永凰公主闻言,突然脚尖一转,重重踩在尉迟砚那只跛腿之上,故意停留片刻,耳边传来隐忍痛哼。

    他依然垂眸,面不改色。

    阴寒眼底闪过危险杀意。

    一一深埋掩藏。

    永凰公主眉色微挑,借力踏下,毫无怜惜愧疚之色,稍稍俯身,清冷惑人在他耳边缓缓道“多谢摄政王。”

    高不可攀的姿态。

    隐含憎恶与轻蔑。

    这声音……

    就在她起身之际,一只遒劲有力的手猛然攥住她手腕。

    “摄政王想对公主做什么?”

    银鸢当即抽剑,抵住尉迟砚脖子。

    看他眼神如同凶煞恶徒。

    他侧颜烧伤已经变浅,眉骨至颧骨疤痕略深,不影响整体姿容,漆黑眼珠和微沉眼睫凝着寒霜,妖冶含戾。

    冷羽和丹阳不逞多让护在尉迟砚身前“放肆!休要对我家主子不敬!”

    双方不肯退让,气氛顿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