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鲍青坐在办公室里。梅思雨的结案报告已经呈送给局长,相信不要很久,局里就会批下来,他们也将开始接受新的案件。
正在这时,杨毅推开门,大声说:“头儿,徐如山死了。”
“你不会开玩笑吧?”
“我哪敢呢,110刚刚打来电话,徐如山死在家中。”
鲍青猛的站起,朗声说:“叫上章佩佩、孙大勇,立即出发。”
开着车,鲍青心里沉甸甸的,徐如山的死必将在滨江掀起喧嚣舆情,他们一定会说梅思雨是元宇宙的第一个祭品,徐如山是第二个。
徐如山住在宜山别墅区。这是一片高档精典的别墅区,也是滨江著名的富人区,欧式风格,园林设计,完美物业,驰进小区像进入异国他乡。
一条幽长的双车道直达小区的中心广场,独栋别墅、联排别墅就围绕着广场向四周展开。徐如山家和梅思雨家在一个方向,相隔着十几栋别墅,区别在于徐如山家是独栋,梅思雨家是联排。
鲍青他们赶到时,徐如山家已经被围上了警戒线。他们穿过院子,一名守在门口的民警为他们递上手套和脚套。鲍青问一名匆匆迎上来的110警察;“什么情况?”
“死者,名叫徐如山,微光集团老板。她妻子这几天都在娘家,今天早上想回来拿些衣服,发现丈夫被杀了,死在地下室,立即报警。”
“他妻子的情况怎样?”
“还行,可以询问。”
在110警察的引导下,他们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大约40平方,杂乱无章地堆放着杂物。徐如山跪在地下室的中间,穿着裤头和背心,低着头,像一副真心忏悔的模样,他身上有多处明显的淤血伤,显然死前受到了折磨,双手有捆绑的痕迹,脖子上有勒痕。尸体前明显的位置放着一只紫色优盘。
杨毅和孙大勇不停地拍着照片,章佩佩打开尸检的工具箱,拿出检样袋和镊子,不住地取样。
鲍青问章佩佩:“你看他是怎么死的?”
“窒息,被勒死的。不过,究竟是不是死于窒息要等解剖结果。”
“死亡时间呢?”
“大概在凌晨一两点。”
“这样,”鲍青对杨毅和孙大勇说,“杨毅,你去问一下周边的人家,看看他们发没发现这里的异常,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听到过什么声音,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孙大勇,你去查一下监控。”
杨毅、孙大勇走后,鲍青退出地下室,开始一个一个房间查看。到了二楼。
书房里,书籍几乎全是精装的名著,落了厚厚的灰尘,一套24史,放在醒目的位置,灰尘和烟气已经烤黄了书脊,主人显然从不看这些书,也不在意这些书。
鲍青没有在书房里发现被翻动的迹象,就连角落处的一个嵌入式保险箱,也没有暴力撬动的擦痕。
但他进入卧室时,很快被这里的场景吸引住了。被子被掀翻在地,地上有重物拖动的痕迹和一处淡淡的血迹。鲍志坚用棉签蘸上血迹,放进一个检样袋。他想这里很可能是第一现场,凶手将徐如山击昏或者使其丧失反抗能力,移到地下室。
鲍青离开卧室,沿着往地下室的路线查看着,楼梯上没有拖动的印记,不过在拐口的墙上有血迹,离地有半人高,凶手可能抱着徐如山前往地下室,徐如山大约180斤,凶手必定孔武有力,或者凶手是两个人。鲍青又掏出一个检样袋,给墙上的血斑取样。
他或者他们完全可以在卧室就杀了徐如山,为什么要将他弄到地下室再杀死呢?地下室相对封闭、隔音,他或者他们可以拷问、折磨徐如山,这么做的目的是他或者他们要得到徐如山的秘密,隐私?秘闻?商业机密?银行账号的密码?
鲍青掏出手机,立即拨叫杨毅,命令道:“你立即去银行,请银行协助监控徐如山所有的个人银行账户。”
杨毅应了声“是”。
鲍青继续沿着既定路线走到地下室,看到章佩佩在忙碌着,又折回来,走向厅。
徐如山的妻子神情沮丧,脸上挂着泪痕,双手死死攥住衣服的下摆。鲍青望向陪在一旁的女民警,女民警会意点点头,为他们做了介绍。
鲍青问徐如山的妻子:“你是几点回家的?”
“七点半左右。”
“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不对劲,反正不对,我到卧室拿衣服,看到被子掉到地上,人不在,他昨天晚上还说在家睡觉的,我就四处找,看见了地下室的门半开着,结果……哇……”
鲍青等她平复了一些,又问到:“你这次回娘家是临时动意,还是早有计划?”
迟子策的妻子有点不爽:“早说好了,我带孩子在外公、外婆家玩一个星期。”
“你已经去了几天?”
“三天。”
“你丈夫在外面有仇人吗?”
“不知道。”
“那你丈夫有情人吗?”
徐如山的妻子突然有些激动,“谁不知道他的情人就是梅思雨那个死鬼。”
“你知道他们的情况吗?”
“网上都传疯了,还要怎么知道。”
“你个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呢?有没有证据?”
“这种事还要什么证据。”
“你问过徐如山吗?”
“没问过,管不了,懒得问。我就一条底线,不管是什么女人,不许带到家里来。”
鲍青被怼的不轻,却又感到很无奈。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你是北方人吗?”
“不是,我是滨江的。你也别介意,我就这性格,喜欢直话直说。”
“那你们夫妻关系怎样?”
“就那样。”
鲍青无语,“就那样是咋样呢?能不能具体点。”
“你们不会怀疑我买凶杀人吧?”
鲍青冷冷地说:“真相大白前,人人都值得怀疑。”
徐如山的妻子眨巴眨巴眼睛,语气和缓了许多,“婚前我是宝,他穷追不舍,生了孩子后就成了烂狗屎。他整天花天酒地,和不少女人好过,一开始我还闹过,后来就不管了,烦了,只要他钱归家,人回不回来无所谓。”
“他有长期稳定的情人吗?”
“我不知道,除了梅思雨,我真不知道有谁。”
“那谁会知道呢。”
徐如山的妻子愣了会,说:“我也不知道。”
“那行,”鲍青的目光看向女民警,“回头你给她做个笔录。”
女民警爽快地说:“好的。”然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鲍青:“你有话对我说。”
女民警点点头。
鲍青把女民警引向靠向厨房的一边,“你说吧。”
女民警说:“我是这里的户籍警,我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其实是各玩各的。她就养了一个小鲜肉,是走穴婚礼的主持人,这些重要吗?”
“重要,”鲍青肯定地说,“这样我们加个,回头你将那个小鲜肉的基本信息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