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盛长生这个没什么力气的读书人,走得踉踉跄跄,盛佳宁瞧着要替他捏把汗。
山风吹过树梢,发出可怖的声音,树木摇晃,如同鬼影幢幢。
火把渐渐熄灭,大家又换上了新的,沉默的一步步在山道上挪。
赵义喊,“没有多少火把了,大家加把劲,争取天亮前走出大山啊。”
大家都在喘着气擦汗,无法回应他。
盛佳宁瞧着盛长生喘气如牛走得一摇三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老爸要撑不住了,怎么办?
她心疼又心急,“小黑,我爹他先前没接受你是他不懂,你能不能不要往心里去,重新给他个机会?”
她希望老爸继承空间。
这样就像她和她娘那样觉醒异能,体能也会有很大的提升。
小黑:“一仆不侍二主。同样的,一个空间,不能有两个主人。”
盛佳宁翻白眼,“我和我妈不是两个人?”
小黑:“你妈是附带,空间的真正主人是你。”
“那让我再附带我爸爸呗。”
小黑:“你爸的命格不同,他要做就自己做主人,不做他人的附属品。”
盛佳宁追问,“我爸什么命格?”
小黑:“天机不可泄露。”
盛佳宁:“……”
说了等于没说。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我爸?他太辛苦了。”
小黑:“吃点苦是好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停!”盛佳宁扶额,“你就说能不能帮忙吧。”
小黑拒绝得彻底,“我帮不上。”
“那你有什么增加人体力的药吗?”
小黑默了默,“有是有。只是,你光给一人吃,其他人拖后腿,作用也不大啊。”
盛佳宁说,“那我让所有人都吃,不就得了?”
小黑:“倒也行。”
它站定,从狗嘴里吐出一颗又一颗黑色的东西。
盛佳宁忙伸手去接,“这就是药吗?人喝了会如何?”
小黑:“会短暂的激发人的潜能,变得精力充沛,力大无穷。”
盛佳宁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
“能维持多久?”
“十二个时辰。”
也就是明天他们都还是超人状态。
妈呀,这也太牛了吧?
盛佳宁心花怒放,“那你多给点,我和几个弟弟都吃,以后爬山就不累了。”
小黑:“这药有个缺点,就是药效过后,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一样,爬都爬不起。”
盛佳宁:“……”
这么说,这药只是透支人的体力,药效过了人也虚脱了,算什么激发潜能啊。
“那算了,无福消受。”
盛佳宁边说边看手里的药
药是长方形的,软乎乎的,越看越像猫屎。
她满头黑线,“你就不能放空间,让我自个儿去取?”
小黑:“这么小一颗放里边,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盛佳宁只好作罢。
小黑把药丸子吐完,约有二十多颗。
盛佳宁双手捧在手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捧着的是屎。
“我要怎么给他们吃?”
小黑:“这药遇水即化,你放水里晃一晃,再让他们喝水便是。”
“好嘞。”
盛佳宁拿出竹筒,把药丸倒进去晃荡了几下,她闻着没味儿,便追上她老爹,“爹,我其实还有一种药水,干娘先前给我的,叫大力水,人喝了浑身有力气。你喝吧?”
盛长生秒懂。
什么干娘,其实是小黑。
“闺女,那快点拿过来吧。”
大家都累惨了,闻言也很兴奋,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有三个青年人踮起脚,往盛长生那儿看。
“甜妞,不,佳宁,叔走不动了,这药水能给叔一点儿么?等卖了鱼,叔给你钱啊。”
“这世上竟有这种好东西!生哥儿你快喝,剩一口给我舔舔就行。”
“留半口给我都很满足了。”
赵义骂骂咧咧,“你俩能不能要点脸?牛高马大一身力气也跟我这种上了年纪的抢,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话音落下,队伍里嘘声一片。
有人笑骂,“赵义,你小子还不到三十,你哪来的脸称老?”
“我最少比他俩老。”
“你滚……”
在一片欢快的笑骂声中,盛长生忽然一句“卧槽”出口。
“怎么了?”
盛长生满脸通红,“快,你们快喝,我体内的洪荒之力泛滥,快要憋不住了,我要跑了啊。”
“啊?”
大家都愣住了,盛佳宁着急,抢过她爹的竹筒便递给旁边的赵义,“喝。”
赵义想也不想的接过狠狠灌了几口。
盛佳宁又递给了旁边的人。
“我擦!”赵义体内的药效发作,他也爆了一句粗口。
有人急了问他,“到底怎么了?”
赵义喘了口气,“我感觉体内气血旺盛,像是有条江河在里边奔腾,再找不到出口,我身体都要被撑爆了。”
“我去,这么神奇。”
大家紧张又兴奋,跃跃欲试。
盛长生痛苦的弯下腰,“你们喝快点!”
他全身青筋暴突,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在这山道上狂奔了。
“快快快!”
喝下药水的其他人也在催促。
“忍住忍住,到队伍末尾了。那个李三、盛五六,你俩快点。”
大家都快急疯了。
一来是体内莫名涌现的力量爆棚,二来他们还抬着几百斤重的鱼,肩头都压肿了,却要站在那儿不能动,实在太痛苦了。
“再快一点!”
“好了好了,他俩也喝了。”
所有人都喝完了,大家松了口气。
“怎么样?咱们开始冲吧?”
“不成。荆棘和藤蔓没清理,咱们挤不过去。”
盛长生想了想,“盛五六、铁柱、大山,你们仨力气大些,先去前面开路。挨着他的人帮个忙,用手撑着他们的担子。”
大山等人二话不说就拿着柴刀和斧子开路去了。
他们正好一身精力无处发泄,拿着工具便是一顿猛干。
其他人仍然站在原地,咬牙撑着。
不知谁在大吼,“鬼叫你穷啊,顶硬上,铁打的身体和心肠。这世间稳食难,人穷志不穷,我捱得了苦,闯得鬼门关。我信天不信命,有天定会翻身把歌儿唱!”
这是他们村广为流传的歌谣。
他的嗓音悲壮中又透着一股子豪迈,大家都被感染到,也跟着唱,“我就是穷啊,裤穿窿……”
没有人去讲究唱法技巧什么的,就是扯开嗓子嚎,算不得好听,却别有一种野性和不屈的意味。
有些人五音不全或是根本不熟悉这歌,唱得乱七八糟的,把别人也给带偏了。
可谁会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