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叫屈，“娘，我没有不肯。我只是想看看老太太和她几个孙子，是不是躲起来吃好吃的了。”
陈氏没好气地道，“人也没饿着你，也没让你钱买，你管人家吃没吃。”
冯氏嘟嘴，摸了摸鼻头。
忽然又小声问，“娘，难道你不馋？”
“我可不像你个好吃鬼。”
陈氏骂了句，背过身去咽了口口水。
她怎么能不馋？
只是大姑姐小气不肯给，她又能有什么法子？
这边盛大郎、二郎、三郎共用一个碗，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着燕窝银耳汤，亲亲热热，谁也没嫌弃谁。
盛佳宁问，“好吃吗？”
盛大郎眯了眯眼，很是享受，“好甜，凉丝丝滑溜溜的，好吃又解渴。”
盛二郎、盛三郎没说话，不过看他们的神色也是相当愉悦的。
“姐，要不要给爹娘还有小弟留点儿？”
“我留了的，你们吃就是。”盛佳宁又拿出一个碗装了一碗，张老太便来了。
“奶，来。”盛佳宁忙把碗递给她。
张老太接过就说，“我给你们爹娘送去。”
盛佳宁忙拉住她，“奶，别，我留了的，咱先吃，我一会儿再喊他们来。”
“那……”张老太心里有些负罪感，犹豫了许久，“那行，你记得啊。”
说着她喝了一小口汤，而后捂住嘴，“怎么是冷的呀？”
她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冰的食物，感到新奇。
盛佳宁解释，“奶，这是加过冰水的，解暑着呢。”
老太太惊愕，“这大热天哪里来的冰？”
盛佳宁笑道，“奶，冰川之地的冰常年不化，有钱人家都会花钱从那儿运冰过来，放入家里的冰窖存放，夏日再取出来用的。”
张老太惊叹，“我的乖乖，有钱人可真会享受啊。那这冰食也很贵吧？”
“再贵最终不也是被吃进肚子里去？”
“这冷冰冰的，我不觉得有多好吃。甜妞啊，咱应该放着，明天到集市上卖掉，换到的钱，指定能买很多麦芽糖。”张老太怎么也吃不下了，“这玩意儿不经放了，我留给秋香喝。”
盛佳宁好无语，“奶，这是给你的，两个姑姑的我也都有留。”
“真的留了？”张老太迟疑了下，便又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她吧嗒下嘴，细细回味，“不愧是有钱人喝的，甜滋滋，甚是好喝。”
她的举止有几分俏皮，整一个老顽童。
盛佳宁笑眯眯的，“奶你多喝点。”
“我不能像你们小姑娘一样贪嘴。”张老太边说着边小口吃小口吃，像是在喝酒一样浅尝辄止。
盛佳宁瞧着好笑，老太太自个儿说不贪嘴又吃了，眨眼就没了半碗，她的心还没嘴巴诚实呢。
……
第二日天还没亮，盛长生便敲响铜锣喊大家起床。
“做早饭吃了就马上赶路，不然太阳大了，走得很辛苦。”
大家却都纷纷说，“不吃早饭了，趁着这会儿天气凉爽，赶紧走。中午日头大，咱还可以歇一歇。”
“对，早饭可以不吃的。”
盛长生从来都很民主，少数服从多数，便按大家说的，直接收拾行囊。
总归他们全家昨晚都有吃宵夜，都还不饿。
他们排成长长的队伍，整装待发。
原先跟王家和走的那些人，再一次请求要跟盛长生走。
盛长生拒绝得彻底，并同队伍的人说，“谁也不许替他们打掩饰或者与让他们同行，不然若是被我发现，谁就得离开。”
听他这么说，有些人便不敢再心存半点侥幸。
就好比牛春花。
她的婆婆和丈夫伤得不重，被喂了灵泉水后，伤势基本痊愈。
孩子也治好了，准许她带在身边。
但她始终放不下婆家人。
就让他们在后头偷偷跟着，等歇息的时候，她就带着那点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粮食去找他们，一起做饭吃。
可盛长生本就反感他们，眼下还摞下话来，她就不能再那么做。
她只能求盛长生。
“他们就远远跟着，不会给咱队伍惹麻烦的。”
盛长生道，“牛大嫂，我这边建议你，你带着孩子回到你丈夫身边好，这样有个好歹，身边也有个人照应。不然你一个妇道人家拖着三个孩子跟着我们，这很奇怪，大家也有意见。”
牛春花愕然。
她听得出来盛长生的话音，有人对她不满了。
想来也是，队伍里大家都互相扶持，可她一个女人家，半点忙帮不上，还得分出人手照顾她和孩子，人家有怨言也是情有可原。
牛春花黯然神伤。
“我明白了。”她抱着儿子，牵着女儿的手往前走了一段，把孩子交给婆婆，又回过来给盛长生磕头道谢。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和给的粮食，我没齿难忘，也会让孩子们永远记住您的恩情。”
她磕了好几个响头，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玉兰有些唏嘘，谁能想到，曾经是蛮横不讲理的泼妇，跟着自己的队伍一段时间，会变得如此识大体、知感恩？
自己想开口留下她，但她不能开了这个先例，不然那些人都会缠着哀求加入的。
算了，每个人都有属于她自己的路要走，牛春花选择跟着丈夫和婆婆，那就随她去吧。
一行人重新上了路，其他人留在原地，十分的失落。
王家人缩在树丛里，等队伍彻底离去，陈婆子才爬出来大声咒骂盛长生一家，什么肠穿肚烂、天打雷劈、生儿子没P眼，骂得很脏。
牛春花忍不住回了句，“就准你算计别人不许人反击？心这么毒，这些话送给你自己吧。”
陈婆子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个贱蹄子，盛长生睡烂你X了是吧？我说他你插什么嘴，你那儿要是痒了就放树上蹭，再要多嘴多舌，我把你嘴给撕烂了。”
其他人纷纷帮牛春花，“都落到这种地步了，嘴巴还这么臭这么毒，看来你是不打算要子孙后代了。”
“要不是你们王家联合狗官给人家设陷阱，会有这种祸事？还连累到我们，你一家人就该被牲口踩成烂泥，死得透透的，再下十八层地狱去。”
“这会儿都起不来了吧？看你们还怎么蹦跶！”
王家有多刻薄，现在大家就有多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