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业洵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薛莹莹!我母亲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此时,只有周家大房和三房的人,神色错愕的看着薛莹莹。
哪里还有人顾得上新婚的二夫人满身污秽,需要换洗?
卫氏撇了撇嘴,心里暗腹:二爷这是娶了个什么货色回来?推老夫人挡刀这样的事情竟然也干的出来。
三房的朱氏也乐的不行:刚一进门就得罪了二爷,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喽。
大房和三房的人本就是靠二房养着的,平日在府里从来没有腰杆硬的时候。
如今周业洵要借薛家的势,再上一层楼,便抛弃孟槿娶了周莹莹。
她们嘴上不说,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小九九的。
这毕竟是个世家贵女,性子肯定要比孟槿骄纵,别瞧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这里子啊,肯定是个不好相予的。
后宅里的女子,哪个不是一颗黑心莲?任她什么牛鬼蛇神,谁还看不懂谁了?
卫氏和朱氏几乎是乐疯了,看向周承安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怜悯。
神童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分不清好赖,连亲生母亲都不认的不忠不孝之辈?
卫氏摸了摸长子的脑袋,虽说这性子像他父亲一样混账,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越瞧越顺眼。
大房三房潇洒的甩着帕子离开。
二房惹的祸事,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徒留薛莹莹一个人站在原地发疯。
“贱人!还不扶我去洗漱!”
陪嫁丫鬟哆嗦着跑远。
薛莹莹浑身湿漉漉的泛着恶臭,一步都不肯动,只恨不得自己就此晕过去。
周承安愣了许久,才哆哆嗦嗦的上前。
他紧张的吞咽着喉咙,才小心的说了句:“母亲,还是先回房洗漱吧,这样站在外面总归不好。”
周承安自然也被薛莹莹拉祖母当刀的那一幕吓到了。
可如今府里的人冷静下来之后,全都去看老夫人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薛莹莹毕竟刚进门,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此时府里的人是还顾不上,薛莹莹硬是拖着不回喜房总归不好,此时还是该避避风头才是。
他便壮着胆子想劝薛莹莹避一避。
谁料薛莹莹此时勃然大怒,完全露出了真面目。
她目眦尽裂,满脸的怒意:“不好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野种也敢嫌弃我?!你算什么东西?”
她像是一头失了神智的疯婆子,一张脸狰狞的可怖,气的直发抖。
“好啊!你这个狗崽子都敢嘲笑我!我给你脸了是吗?!”
周承安一双眼瞠目结舌,强装镇定的身影顿时慌了起来。
只能下意识的解释:“不......不是,母亲,我没有嫌弃你!”
薛莹莹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她胸膛剧烈起伏,被周业洵抛下的怒意直冲上脑门,抬手就拧上了周承安的耳朵:“别叫我母亲!你一个下贱的野种也配叫我母亲?!”
周承安瞬间脸色苍白,根本没来的及躲开。
薛莹莹毫不留情的动手,浑身的怒意发泄在了周承安的身上。
孩童的耳蜗像是破布一样被她使劲的拧扯。
周承安踮起脚尖紧紧捂着耳垂,却依然抵不住钝痛一瞬间充斥着整个脑门。
他像小鹿一样的惊叫,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啊!我错了!我错了母亲!”
他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声音也带上了抑制不住的哭腔。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的母亲啊!这是赫赫有名的世家贵女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周承安一瞬间想起了孟槿,下意识的就喊出了一声:“娘!救我啊,娘!”
那一声声的娘,充满了哀求和无助。
薛莹莹一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在周承安叫出娘这个字的一瞬间,她就疯了!
“好啊,周承安,你竟然还想着孟槿那个贱人!”
薛莹莹终于放下了手,下一瞬,她满屋子乱窜,终于找到了一根木棍。
然后,拎在手上,朝周承安挥了下去。
周承安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彻底的陷入了绝望。
那一天,周家的喜堂里,凄厉的哭喊声彻夜回荡。
直到周老太太抢救回来,周业洵疲惫的走出院落,才听见了声音。
空荡荡的喜堂里,周承安蜷缩一团,浑身青紫的陷入高烧,一声一声喊着娘,嗓音无助又绝望。
孟槿对这些都毫不知情。
因为在老太太中刀时,周家所有宾就全部离开了。
接着,就全部来到了重新开业的金玉楼。
因为孟文平刚走,金盘就带着几个乞儿守在周家门口演戏。
“听说了没?金玉楼重新开业,只要有周家婚宴的请柬,全场酒水免费!”
“真的吗?那可是一杯千金的碧落黄泉啊?”
“当然,我可是亲眼看到了!足足有三十坛!”
经历了周家这么一遭平白无故的牵连,听到有黄泉碧落这样的好酒时,全都冲向了金玉楼。
周业洵大费周章耗费了巨额家财,才叫这一场喜事传的满城皆知。
那些离开周家掉头就来到金玉楼里大倒苦水。
一瞬间,重新开业的金玉楼,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迎来了全城的关注。
再加上碧落黄泉的噱头,更是让金玉楼彻夜灯火通明。
门外的队伍更是排了整整一条街道之多。
孟槿为此安排了所有人手,将孟文平的那些失传已久的名家画作,全部展开。
直接大大方方的在整条街道上置办了一个长达十里的画展。
整个应县的文人墨全都惊了!
裤腰带都没提紧就冲出了家门。
“听说了没,金玉楼的画展里竟然有张大家的画作!”
“对对!我苦寻多年的孤本典籍竟然能免费看!”
“孟娘子说了!所有书院的学子,今日过后全都能免费借阅!”
“哈哈哈哈!孟娘子大善人!”
重新装扮过的金玉楼,迎来了满堂喝彩。
喝到碧落黄泉的人,全都感叹:“周家的这场喜宴没白去,不然也没机会喝到这绝世佳酿!”
金玉楼外的书生学子也抚掌大笑:“好画!金玉楼和从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