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孟娘子这样的人,但凡说出口的话都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是心中早有计划。
沈知远也是突的的眸光一亮。
他原来本就是个迂腐的书生,所以这才年复一年,管着周家那家最破落的书肆沉浸其中。
如今,像金玉楼这样大的酒楼,竟然要改头换面,做学子的生意,沈知远也立马忘了别的。
孟文平更是又惊又怒,忍不住问道:“你想做什么?金玉楼是我的,什么时候你说了算了?”
孟槿轻轻侧脸看了过去,低低的一声:“嗯?”
孟文平瞬间闭嘴。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繁华街景,抬起掌心缓缓划过,仿佛一切都在她掌中:“应县八年前已经出了一位皇商,如今更是吸引两位皇子前来。”
她嗓音低沉,缓缓道来:“那皇城的皇子郡主,亲自送来这样的好机会,我自是不会坐以待毙。”
她转身,目光如炬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想必不需多久,就连京城的商户也都会闻风前来,到那时,我会让应县成为整个大周的商贸中心。”
她的想法如此令人心惊。
她要谋划的竟然是整个应县,乃至整个天下的商路。
金玉楼,仅仅只是顺风而起而已。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她的气场震撼!
孟文平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喉咙,抖着手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老天爷!他就知道,这死丫头必定会搞一出大的!
只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大!
孟文平掌心死死压着自己抖的不行的膝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
曾冲站在孟槿身后,垂眸笑了。
他识得孟娘子之时,娘子已经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主母。
以往没能有机会见识,八年前的财神娘子是何风采。
他甚是遗憾。
孟槿的身影正对着众人,几缕阳光洒在她侧脸、眉间,幽深的眼窝藏在暗影下,像是伺机而动的飞鹰。
曾冲以往的遗憾,在这一刻补足。
孟娘子说出口的话,必会实现。
宋岚和沈知远俩人不像曾冲这般了解孟槿。
确确实实被孟槿惊到了。
宋岚心底抱着怀疑,孟娘子的想法骇人听闻,这岂是一介女子,能做成的事情?
只不过,应县的明日,应该会应了孟娘子所说,如果金玉楼真的能改头换面,从此不做风尘生意。
他愿意搏一把。
宋岚想了想,拽着沈知远的袖子起身:“我们愿意为娘子所用。”
沈知远却没宋岚想的那样多,他是个脑子一根筋的人,光听到孟槿对金玉楼的打算之事,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应下了。
就连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都不想。
孟槿微微一笑。
宋岚心思玲珑,却想的稍显多了些。
沈知远精通文墨,却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二人同时来做这金玉楼的掌柜,倒是刚刚好。
孟槿以前不喜欢孟文平那蠢笨又自负的性子。
可她也见不得自己这个傻哥哥被别人欺负。
那时,一向傲气的孟文平,为了金玉楼对别人低头哈腰,笑的像个奴才。
她当作不认识,从他面前走过,不想他难堪。
孟文平虽说浑不吝的事情做了太多,可人还没坏到根上,还有救。
如今,她有空暇,自要掰一掰他的性子。
孟文平对孟槿的安排连连叫好。
宋岚和沈知远也都心满意足的离开。
直到房间里只有孟文平和孟槿、曾冲三人,孟文平才心事重重的扯了扯孟槿的袖子:“皇商的事情怎不见你有什么动静?你一向做事周全,到底是怎么把七皇子也给得罪了?”
孟槿嘴角扬起,还没说话,还没关上的房门,陡然被推开。
宋岚和沈知远被一群人拦在了门口。
“呦!大名鼎鼎的财神娘子如今怎么捡了孟家不要的管事?哈哈哈哈!”
“真是可笑!”
孟槿眼眸猛的一缩。
周业洵站在人群身后,神情莫测。
还有鲁超,和几个周家的管事。
齐应闻低头哈腰的站在角落,丝毫没了行首的气场。
孟槿看向鲁超,声音带上了一丝愠怒:“鲁家主这是要作何?”
鲁超难得压齐应闻一头,心里正得意,如今又见了孟槿,顿时两眼冒光,只觉得要什么来什么。
这不正巧是讨周业洵好的最佳时机吗?
周业洵嘴角僵硬的压着,显然是记恨从他府里离开的人,竟然去找了孟槿。
鲁超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恨不得把孟槿踩在脚底下。
他语气嘲讽:“无他......只是感叹,孟娘子离开了周家,怎过的如此落魄了?”
他说着甚至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若是后悔了,便向二爷认个错,不然,就你这三瓜俩枣的几个人,还妄想在应县有什么生路呢?”
他嗓音尖细高昂,像是要故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周业洵眸底不由带了一丝满意。
孟槿的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冷厉:“鲁家主的腰板倒是硬,看来以往是齐行首小瞧了你。”
孟槿一句话,瞬间让鲁超立马想起了被齐应闻压在头上那么多年,原本嬉笑的脸上,顿时染上了怒意。
“孟槿!你一介弃妇竟敢这么不知好歹的侮辱我?”
他冷笑一声:“你以往的生意不都是靠着我们齐行首扶持吗?”
齐应闻突然手脚僵硬,额上冒出了冷汗。
鲁超突然一把扯过齐应闻的胳膊,将他从角落里拉了出来:“啧啧啧!齐行首啊,你和孟娘子不是一向交好吗?如今全城的商行都断了孟娘子的合作,齐行首怎不看着以往的情分,施舍些生意给孟娘子呀?”
齐应闻脸色苍白的看了孟槿一眼,他托了好些个人,甚至将他齐家一成生意都送了出去,今日才能见到周业洵一面。
他心里直叫苦,怎么偏就碰上了孟槿呢?
又想到宋岚和沈知远,这些商行都是和周家合作过的,哪里不知道宋岚和沈知远是最没用的。
孟槿竟然连这样的人都要。
这不是在打周业洵的脸吗?
齐应闻此时看向孟槿的眼神也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