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这些算计、考量,她也用考量和理智去面对他们所有人。

    唯有玉昭霁,玉昭霁孜孜不倦约她比试,是源于他的爱好,他想要,不掺杂任何利益。

    她和玉昭霁的接触,更是弊大于利,一道一魔,成为亦敌亦友的关系,双方都有付出。

    兜兜转转、细细数来,希衡发现自己在死后那些时日,看待同宗、希家都是以冷静理智的态度,唯有对玉昭霁,她是以另外的角度。

    这说明了什么?

    答案隐隐呼之欲出,希衡有些惧怕这个真相,她想要冲破这样的惧怕,触及更真实的自己时,空中一片乌云挡住了月亮,覆下一层阴翳,她衣服上的流光黯淡下来。

    她不免抬眸而望,正对上玉昭霁烈焰涌动、炽热情深的眼。

    他眼里的野望比任何时候都多,也比任何时候都高兴,淡淡压着唇角。

    多智如玉昭霁,他定然从希衡的眼神中窥见了端倪,希衡待他也从来都是不同的,他们是日与月、水与火、魔与道,虽然相对但却如世间阴阳,相互依存,本就该在一起。

    既然、既然如此……情之所至,何必再拖延忍耐?

    他眼中那轮黑日已经越来越明显,周身已是明显情动之色,玉昭霁朝希衡越靠越近,他想吻上她,甚至,有更深的想法。

    也正是这样炽热的举动,让希衡猛然清醒过来。

    玉昭霁这时,身上的淡香环绕着希衡,他珍视地要吻下希衡的眼睛,同时,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抬起,想要渴求更多。

    希衡拉开二人距离,玉昭霁有些讶然,便听希衡道:“你太孟浪了,玉昭霁。”

    她别开脸去,脸颊如有火烧,这样陌生的情绪,连她也会害怕。

    玉昭霁:……

    他霎时清醒,过犹不及,他此时正该是压抑自己的时候,怎能表露出来,以致于吓到希衡?

    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玉昭霁不知为何自己每次面临和希衡谈情说爱的事时,都会昏头。

    他立即正色,收起所有的孟浪,可惜希衡已心生警惕,仿佛她一旦说出一点利于玉昭霁的想法,玉昭霁就要拉她共赴春乡。

    最终她只折中:“我对你,和对别人不同。”

    “还有呢?”玉昭霁声声问。

    希衡却不再回答,若有抗拒,玉昭霁便从后悔中明了,她需要时间。她现在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和玉昭霁相处,更无法做其余更亲密的举动。

    道和魔,哪儿是这么容易的?现在她或许在想道魔相恋的困难重重,还是别的什么?

    玉昭霁不再催促,他要是逼得太紧,希衡只会抬起手,化为流光回到修真界,她想走时,玉昭霁也是拦不住的。她不是魔族火热的魔女,也不是无自保之力的闺秀,而是冰冷的剑君希衡。

    “这就够了。”玉昭霁道。

    他有意让现在情动的气氛赶紧消弭,以免自己失去自控力,便话锋一转:“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曾经你的遭遇,萧瑜风只是表象,另有大能扭转乾坤。”

    希衡听见这个消息时,不算太惊讶。

    她死亡时本就有种种阴云疑团,金丹杀出窍,太巧合了。玉昭霁坐下,在柳树旁边,为希衡讲述了她死后发生的事情。

    包括那一剑、包括希衡死后的界,种种细节全数道来,只省略了他酷刑对待玄清宗宗主之事。

    夜凉如水,希衡想到萧瑜风那一剑,无论萧瑜风是否受人利用,他的确有弑师之心,他眼里的恨意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