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膛的炮都被活活堵了进去,吞不出、卸不下。

    东宫魔将们倒是不惧,可修为摆在那里,连别人拦住他们的障眼法都出不去。

    玉昭霁好事被破坏,焚霁魔刀出鞘,杀意席卷凌空而起,就见到是那日不顾魔气、直接离开的女修。

    “你想毁山?”希衡在长风之中,雪衣猎猎,“十万大山隔绝魔气和清气,若清浊交汇、此地必将震荡,世间秩序被破坏。”

    “本君劝你停手。”

    “停手?”玉昭霁像听到莫大的笑话,他雅致清朗、微微勾唇一笑,却在喉咙滚动间,带出一丝含血的轻笑。

    身上的大氅被他扔下,落至深渊、粉身碎骨。

    他一点一滴、一分一寸,描摹希衡的眉眼。

    “等孤杀了你,你再来说停手。”焚寂魔刀贴着希衡的脸擦过去,“或者,你求孤饶你一命。”

    看在天气好的情况下,他今日说不定只折磨她,而不杀。

    希衡不言。

    她从不求饶。

    玉昭霁猜出希衡强,但没想到那么强。希衡猜出这是大魔,没想到这么难对付。

    两人打得天光变色、山河震颤,到后面手段齐出,已经完全打出火。

    希衡和玉昭霁也早就不知道挨这多少次,肌肤相缠、手脚相贴都是小事。

    焚寂魔刀、天湛剑打到最后都不够用。

    玉昭霁把希衡抵在山壁间,活活撞断她的一根肋骨。

    希衡以山为剑,山剑差点刺向玉昭霁两腿之间,他脸色微变躲开,则被击飞至山石上,腿骨直接裂开。

    希衡认为玉昭霁冥顽不灵。

    玉昭霁认为希衡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她在他心情好时不来见他,偏偏要破坏十万大山之事,于是,血狱张开,将希衡拉入玉昭霁自己的界。

    血狱早有十死无生之名。

    就在那里,则给了玉昭霁一生最深的“耻辱”

    也让希衡深深认识到,太子玉昭霁,是一个披着谪仙皮、却比谁都疯狂、难缠的真魔。

    血狱。

    希衡甫一进入血狱,血空中扬起铺天盖地的鲜血,天地间响彻哀嚎。

    血狱的由来之一,是焚寂魔刀的刀下亡魂鲜血。

    他们在死前被玉昭霁所杀,以至于死后都惴惴战栗,生出无数的惶恐、怯懦试图感染希衡。

    希衡周身生起一个剑影结界,隔绝血狱里的鲜血、哀嚎,她冷静地在几息之间,分析剥离血狱的由来。

    这里已经是一个独立的界。

    只要是界,就会有独属于它自己的规则,所有的规则都将为血狱之主玉昭霁服务。

    比如,希衡感受到的第一条血狱规则:恐惧。

    恐惧于玉昭霁。

    随之来临的第二条血狱规则是:臣服。

    臣服于玉昭霁。

    修士一旦连战意都舍去,变得恐惧和臣服,那也就不必接着打下去。

    自己把人头摘下来,给玉昭霁当血淋淋的酒盏,看能不能引起他的施舍、怜悯,保全一命。

    墨色长发、谪仙容貌,玉昭霁降临在血狱半空,好似堕仙造就阿鼻地狱。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血狱中的希衡:“现在,想求孤了么?”

    血狱规则已经在她身上生效了吧。

    玉昭霁眼睁睁看着希衡周身的剑影,这位多管闲事的正道剑修,如今没法说出一句话,因为她担心唇齿间逸出来的话会是破碎的求饶吗?

    这可真令他感到愉悦。

    他弯起唇,然而下一瞬,希衡便抬起手,在玉昭霁冰冷的目光中快速划破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