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让管家把你锁在这里?断了暖气,没有衣服穿?什么东西都搬空了?”沈矜墨不可置信的询问陆安屿。
他竟没想到江静瑜会恶劣到这个地步。
他还以为他昏迷在医院那几天,她会好生照顾安安。
“嗯,还有,她还说要饿死我,不给我饭吃。”陆安屿委屈巴巴的抽噎着。
瘦了一大圈的小脸皱皱巴巴的,哭起来时让人看了心都碎了。
“真是胆大包天!”沈矜墨怒吼出声,腥红的双眸布满血丝。
燃烧的怒焰如燎原之势,仿佛要把整个沈家老宅焚烧殆尽。
管家和来到二楼的佣人们一个个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难怪这小子不停的把东西从房间扔出来。
原来不是在求救!
而是在诬陷啊。
夫人明明只是吩咐他们把人锁在里面,暂时不给他饭吃而已,哪有这么过分。
衣服是他自己扒的。
被子是他自己扔掉的。
暖气恐怕也是他自己关的。
“少爷,我们没有。”管家急迫的想要为自己和夫人辩解。
“呵,还想狡辩?一个五岁的孩子,难道能自己把自己锁在里面,扒光了自己的衣服,搬空了这里所有的东西?”
沈矜墨凌厉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悬在管家头顶上。
管家吓的浑身冒汗,双腿不停打抖:“少爷,其实……”
咕噜咕噜——
陆安屿饥肠辘辘的肚子在这时响起。
管家就算想说这些都是陆安屿个人所为,有沈家所有佣人作证,但这肚子饿了是演不出来的。
陆安屿的确是好几天没怎么进食,江静瑜也确实说了不要给陆安屿吃饭。
“爹哋,我好饿。我要找妈咪。我要妈咪……妈咪从来就不会饿着我。”
陆安屿嚎啕大哭起来,双眼飙出的泪花簌簌从脸颊滑落。
一句我妈咪从来不会饿着我。
把沈家人的罪行无限放大,也让沈矜墨的愧疚达到顶峰。
沈矜墨赶紧让人准备了一套暖和的衣服,一套加绒的袜子和鞋子给陆安屿穿上保暖,再让厨房准备了丰盛的餐食,亲自喂给陆安屿吃。
陆安屿狼吞虎咽,几乎把他准备的所有食物都吃了个干净。
站在一旁的管家望着一扫而空的餐盘,紧咬着下唇。
用过饭后,沈矜墨叫家庭医生给陆安屿全身检查了一遍。
刚做完手术的陆安屿本身身体虚弱,各项指标都没有达到正常标准。
家庭医生做完检查,发现陆安屿身体非常虚弱。
如若沈矜墨再晚回来半天,他可能就没命了。
沈矜墨面无表情的听完医生的回报。
抱着怀里的陆安屿,贴住他耳畔轻声道:“安安,爹哋不能把你留在沈家照顾了,现在让林叔叔送你回你舅舅家好不好?”
“好,可是我妈咪呢?她还活着吗?你找到她没有?我想妈咪,我要妈咪……”
陆安屿吃饱喝足,拉着沈矜墨的手一直闹。
“安安乖,我一定会帮你找回妈咪的,你在家乖乖等着好吗?一有消息,我就立马把你妈咪带回来。”
“嗯,爹哋,你不能食言哦。”
“一言为定。”沈矜墨伸出了手,和陆安屿轻轻击拳为誓。
把安安送出沈家老宅。
沈矜墨让管家把老宅上下所有佣人召集了过来。
坐在厅轮椅上的沈矜墨,双眸微阖,手指轻轻的在扶手上敲击着。
待到人都到齐了。
他才缓缓睁开眼。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
管家和佣人们一个个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少爷,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安安少爷,是我们的错,您惩罚我们吧。”管家为了让沈矜墨早些消气,率先开口。
“是要惩罚你们,如今的沈家不比当初,二叔二婶院里的人我不动,我也没资格动,但你们,我还是有权遣散的。”
“少爷……”一听说要卷铺盖走人,佣人们全都慌了。
她们都是在老宅干了许多年的老人。
沈宅的工资待遇丰厚,从这里出去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去处。
“全部佣人厨师一律做开除处理,至于管家你念在你多年操持沈家大小事务有功,暂时留下吧。”
沈矜墨唯独只留下了管家一人。
管家松了一口气,弯下腰对沈矜墨连连鞠躬致谢。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既然你还是沈家的管事,那就应该服从我的命令。”
“那是自然,少爷,我当然是听您的。”管家唯唯诺诺道。
“好,现在扒了衣服,只留条短裤,跪到院子里去。”沈矜墨冷漠吩咐。
管家乃至准备收拾行李滚蛋的佣人纷纷不可置信的望着沈矜墨。
沈矜墨这些年心情温和了不少,从不体罚下人。
这外面一月份的天是云州一年中最冷的时刻。
这要是脱干净了衣服在外面冻着,只怕是要出人命,倒还不如被开除算了。
这哪里是优待,明明是虐待。
“少爷,我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老管家面露哭腔。
“可我的儿子,他只有五岁,让他受冻让他挨饿的可是你们。”
沈矜墨嗤声冷笑,薄唇轻挑,透着肃杀之气。
管家吓的再也不敢吱声,老老实实扒了衣服跪在院中。
江静瑜去外面打麻将回来时,整个老宅空荡荡阴森森的,老管家冻的全身发紫跪在院子里。
今晚飘了些鹅毛雪,一片片落在管家头顶,把老人家的银发染上了一层白霜。
“管家,你跪在这儿做什么?吃错药了?”江静瑜经过管家身旁时,不禁多了句嘴。
管家吸了吸鼻涕,指了指厅:“夫人,少爷回来了,您先进去吧。”
这一晚的沈家,注定不会太平。
江静瑜刚进屋,只见沈矜墨坐在沙发处,呆愣愣的坐着,宛如一尊冰雕。
“儿子,你怎么就出院了?你这时候怎么不在医院好好休养?”
江静瑜凑到沈矜墨身边,从桌上的茶壶里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胃。
茶水倒出来是冷的,江静瑜喝了一口,连忙吐进了垃圾桶,直呼晦气:“这茶怎么是凉的啊,家里的佣人哪里去了,怎么一个过来伺候的都没有?”
“人都走了,茶自然就凉了。”沈矜墨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