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给夏晓禾庆贺的人,有纺织厂的,夜校的,文工团的,广播站的,皮革厂的,养猪场的,钢厂的,暖水瓶厂的......

    来之前,众人都觉得自己那是独一份,没想到来之后,发现夏晓禾的交友面这么广。

    就连陈家人也全都懵了。

    话说,夏晓禾进城才多久啊,就结交了这么多人了?

    虽说,这些人中也不全是各单位领导级别,但已然超过他们的想象了。

    钱科长等人也没料到,到了这个小院,还能结交友人。

    首先,钱科长同养猪场的付场长算是打过一回交道了,两人一见面就寒暄上了,还坐到了一张桌上,热络的聊起来。

    江东升是皮革厂的,他以前到暖水瓶厂办过事。

    至于广播站的郝礼,众人以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天见着真人了,小伙子真帅,年轻又阳光,对人又亲和。

    还有各大厂子的人,坐到一桌,互相一打听,那聊的就是一个热乎。

    今天还有二十个工人,不过,这桌子是摆不下了。

    赵素华借了条凳,他们都坐在后边,认真听着就行。

    没有麦克风,夏晓禾手里拿着个大喇叭,朝院中众人说着话。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今天是元宵佳节,又恰逢晓禾制衣坊开张,在这个充满希望和喜悦的日子里,我们欢聚一堂,共同庆祝晓禾制衣坊的开张庆典。

    首先,我代表晓禾制衣坊的全体员工,向在百忙之中莅临现场的各位领导,嘉宾和朋友们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忠心的感谢!”

    一段开场白说完,底下也不知谁带头鼓掌,紧接着大家跟着一起鼓掌,掌声雷鸣。

    小屋门口,夏晓菊抱着丫丫,看的激动落泪。

    坐在席位上的陈红玉,看着台上说话的夏晓禾,那样自如大方,心里有点酸,可也实在是佩服。

    这女人要说比文盲也好不了多少,可是这么一段的开场白,能这么利落并且自然大方的说出来,真的让她很意外。

    要知道,他们厂里之前有个领导在职工大会上,念稿子就算了,还念错别字,‘莅临’念成‘位临’的。

    从这可以看出,她大嫂比他们厂的有些领导水平还要高些。

    同桌的赵和笙等人,在夏晓禾说话时,眼睛全都调侃的看着陈致远。

    陈致远满脸含笑,笑的既灿烂又腼腆,话说,看着自己媳妇儿在那说话,自信大方的模样更是让他骄傲无比。

    接下来,夏晓禾就开始隆重介绍今天的来宾。

    从纺织厂的钱科长、张云开始,一一介绍,这也相当于给了大伙一个互相认识和接触的机会。

    被点到名的,都会起身示意,接着便是掌声。

    最后,还有几位代表上台说话表示祝贺。

    当然,小院简陋,没有台子,但是,能站在宾跟前就跟台上也差不多了。

    钱科长、付场长还有钢厂和陈父要好的领导,陈付,江东升,郝礼,还有陈致远兄弟,都上台表示了祝贺。

    最后,陈致远还送了一束鲜花给夏晓禾。

    夏晓禾十分惊诧,“这从哪儿买的啊?”

    而且,不是塑料花,是鲜花呢。

    陈致远朝她轻轻眨眼,“秘密!”

    开业仪式结束,夏晓禾向今天出席的来宾一一表示感谢。

    等来宾们散去之后,她又组织了今天的工人们就坐在八仙桌旁开始了晓禾制衣坊的第一次职工会议。

    “各位,今天元宵佳节,原本我是打算等过完这个节,十八号再开业的,那你们是知道我为何提前开业吗?”

    “因为厂长接了个单子。”张凤霞笑眯眯就回答了。

    夏晓禾诧异,“你咋知道的?”

    众人一笑,全都看向赵素华。

    赵素华也爽朗一笑,“哎呀,晓禾,你也知道,我这一高兴就没收住,通知他们提前开业的时候,就全都说出来了。”

    “说出来就说出来,也没啥,我原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不过,我干妈让这惊喜提前了,我觉得更好。”夏晓禾笑着说。

    众人脸上都露出松快的神色。

    夏晓禾继续道,“也就是前几天,我跟文工团那边谈了笔单子,说实话,单子不大,也就二十多套衣裳吧,咱们这帮人几天就能完成。

    但是,这笔单子虽小,对我们晓禾制衣坊意义却是极大的。

    咱们厂开业就有订单,这可是一个漂亮的开门彩啊,我相信通过这次之后,咱们晓禾制衣坊生意会越来越兴隆,咱们大家伙都能赚的盆满钵满,日子一天更比一天好。”

    众人听的心潮澎湃,热烈鼓掌。

    夏晓菊鼓的手心都疼了,然后,拿着丫丫的手一起鼓。

    夏晓禾抬手压了压,“这样,我现在就来具体安排一下大家伙的工作......”

    大家都听的很认真,从今天起,晓禾制衣坊就算进入正轨了。

    ——

    彼时,大湾村。

    离婚之后,赵大奎有十多天没见着夏晓菊母女了,开始两天还熬的住,可越往后这心里就越空落。

    他几次想去大湾村接夏晓菊母女回家,都被赵婆子给骂了。

    “接啥接?你跟那女人都离婚了还接?再说了,她是多金贵的千金小姐啊?还要劳动你去接,哼一个不会生娃的女人,要接她回家干啥?”

    不过骂归骂,赵婆子这心里也嘀咕,按说,儿子儿媳一离婚,夏家咋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结婚带娃的女人,尤其是这女人以后还不能生了,指定难再嫁啊,要是嫁不出去,不就得赖在娘家了?

    那老夏家肯干?

    不得来赵家闹?

    赵婆子是做了思想准备的,她是打算夏家人来闹,然后趁机拿乔一把。

    当初,他们赵家是给了彩礼的,虽然彩礼不多,但也给了。

    要是夏晓菊想回赵家,那彩礼就得还回来,不仅如此,老夏家得负责她家二儿子结婚的钱。

    这样,等将来老二结婚有了儿子,或许他们赵家还可以考虑过继一个给老大。

    这是便宜他们的事。

    但老夏家偏偏一点动静都没。

    再加上赵大奎天天就跟丢了魂似的,赵婆子私下托人给相亲也没动静,就偷偷的去大湾村打听。

    结果都说夏晓菊跟着她妹一起去了省城。

    赵婆子顿时觉得被阴了的感觉,回到家就把赵大奎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喝令赵大奎去老夏家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