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伞面上。
陆怀谦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枝枝,昨晚没接到电话是我的问题,抱歉……”
声音不大。
但大概是陆怀谦这辈子姿态最低的一次了。
秦枝摇了摇头,认真的开口解释道:“二哥,您误会了,那件事我真的没怪你。”
“那为什么分手?”
“咱们的交易结束了呀。”
“交易?”
“对。”
秦枝挤出一抹笑容,尽可能的掩盖住心底的悲伤:“当初我俩在一起本来就是一场交易,现在您不用再承担高额的医疗费用,交易自然就结束了嘛。”
一字一顿。
秦枝努力维持着轻松的模样,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异样。
“你确定?”
“嗯嗯,确定。”
秦枝重重的点了点头:“二哥,陆家和宋家的联姻就要开始了,您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俩这个时候结束交易也能省去很多麻烦,对吧?”
“这些年您送我的礼物,除了几套出席酒宴时穿过的晚礼服外,其他的贵重物品我都原封不动的存放在景山庄园里,您记得让人去清点一下。”
陆怀谦死死的握着伞柄,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早就想好要和我分手了?”
“嗯……”
“不碰我送的礼物,自己出去兼职赚钱,这些都是为了有一天跟我划清界限?”
“算是吧。”
秦枝有些不敢去看陆怀谦的眼睛,只能低着头一一将“罪名”认下。
陆怀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身上的怒意:“枝枝,阿姨去世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二哥,我是认真的……”
不等秦枝说完。
陆怀谦将伞扔给了对方,迈步返回了车内。
库里南加速驶离了女生宿舍,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仓皇失措,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
宿舍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苏珂宁摘掉眼罩,非常不情愿的起床开门,愤怒值已经达到了临界点:“谁啊!”
“阿宁,是我。”
“枝枝,你怎么来了?”
苏珂宁看清来人,态度骤然一变,赶紧拉着秦枝来到了宿舍:“阿姨的后事处理好了吗?”
“嗯嗯。”
秦枝将装着母亲遗物的纸箱轻轻放下,声音异常的平静:“已经下葬了。”
“那你……”
“我和陆怀谦分手了。”
“啊?”
苏珂宁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这个劲爆消息:“他是畜生吗?这个时候和你分手?”
“没。”
秦枝一边将遗物整理进行李箱里,一边开口替陆怀谦解释道:“当初我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我妈妈的医疗费,现在……就算是交易结束了吧。”
“所以是你主动提的分手?”
“嗯。”
“漂亮!”
苏珂宁顿时就激动了,大呼干的漂亮:“以后你就跟我一起住宿舍,陆怀谦这么重要的事都敢缺席,死渣男不要也罢。”
“……”
“枝枝,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出国一趟。”
秦枝指腹摩挲着那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是母亲在世界各地拍摄的照片。
她想去看看慕青曾经看过的风景。
“去哪儿?”
“威尼斯吧。”
秦枝还记得相册里的第一张照片,那是母亲在威尼斯水城的照片,也是环球旅行开始的地方。
“行,什么时候走?”
苏珂宁来了兴致,直接动手开始收拾行李。
“明早……你收拾行李干嘛?”
“跟你一起呀,出国旅行这种事你不带上我?”
“……”
秦枝顿时一头黑线,赶紧伸手拦住了苏珂宁收拾行李的动作:“你明天还有考试。”
“没事,我今天的考试都睡过头了,明天再缺考一门也无所谓,等假期结束再回来统一补考。”
“你认真的?”
“当然了。”
“你家里人能同意?”
“没事,偷偷去,等咱们到了威尼斯再告诉他们,我哥总不至于飞到威尼斯去抓我吧?”
“……”
——
入夜。
万籁俱静。
LIVCLUB酒吧。
音乐躁动,物欲横流,无数人们在享受着醉人心脾的酒精和风情摇曳的夜生活。
三楼,包厢。
陆怀谦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瓶57年波摩威士忌,倒上后却又一口也没喝。
“二哥,你什么情况?戒酒了?”
宋啸天凑在一旁好奇的八卦道。
陆怀谦没有搭理。
苏慕生则是看出了什么,笑着打趣道:“八成是和秦枝妹子闹矛盾了,不会是分手了吧?”
“你能闭嘴吗?”
“要我说也是你自己活该,人家母亲去世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你电话却打不通,人家不跟你分手才怪。”
“……”
陆怀谦沉默着看向那杯酒,想了想还是没伸手去拿,只是硬气的说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懒得跟她计较。”
“啧啧啧。”
苏慕生笑笑不说话。
宋啸天则是主动支招道:“二哥,要我说你明天就好好的哄哄,真没到分手的地步。”
“没必要。”
陆怀谦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太敢去回想秦枝和自己提分手的一幕。
在他的印象里。
秦枝一直都很“听话”、“懂事”,在自己面前永远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三年来自己几乎没有见过对方和自己置气的样子。
可分手的时候。
她表现的那样决绝,就仿佛早就做好的准备要和自己恩断义绝。
“二哥,你这完全是欺负人家秦枝妹子脾气好,不对,秦枝妹子也就在你面前才脾气好。”
“……”
正说着。
包厢门的再度被推开。
顾临渊漫不经心的走进来,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陆怀谦,张口便是:“怀谦,听说你被甩了?”
“滚。”
“看来真是被甩了。”
顾临渊懒洋洋的在沙发上坐下,浅饮了一口威士忌,笑着调侃道:“怎么被人小姑娘给甩的,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
陆怀谦一头黑线。
他本来是心烦约兄弟们出来喝酒。
现在一口酒没喝,心情倒是越来越烦了。
陆怀谦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自我安慰的说道:“她不会生气,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