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卖?那到底是发卖,还是就没有过这个人呢?”顾云眠直戳这点。
厉王妃眼神闪烁:“本妃就不记得这么个人,他不是我们厉王府的。
你一个外人,又如何记得?”
“虽然本妃是外人,但谁让本妃过目不忘呢。”顾云眠点着自己的太阳穴,“但凡本妃见过的人事物,很难忘记。
说句不谦虚的话,若非这份异于常人的能力,本妃能够在一年之内医书冠绝?
相比药材配伍这些,记得一个人太过简单了。”
林静雪忙说:“这我都知道!”
她原来不知道,还是顾岚泽跟她说过的。
“臣女可以指认,那人的确是厉王府的下人!”
这时,一道女声传来。
众人纷纷回头,就看见南离夙从人群后头走了出来。
一道的,还有南郡王。
“鸢儿表姐?”淑容郡主不可置信的看向南离鸢。
南离鸢却是低垂着眉眼,跟在南郡王后面,没有看她。
“上前来说话。”凤翎御说。
南郡王连忙带着女儿上前行礼。
“免礼吧,你们刚才的话,是想要出面作证?”凤翎御还是再问了一遍。
南郡王忙道:“正是,小女愿意作证。”
“南郡王,你们这是何意?”厉王妃脸色阴沉,眼眸死死瞪着南郡王。
南郡王却道:“方才宋家大姑娘与周九郎的争执,微臣也看见了。
说是宋大姑娘的丫鬟说话不算数,那微臣作为与厉王府有亲戚关系的人,应该是没有理由勾结外人要陷害厉王府的。
而且,我南郡王府与定北侯府的关系早就势同水火,更不可能帮她。”
说这话时眸光复杂的看向顾云眠的方向。
顾云眠静静与他对视,却没有在他眼底看见恨意。
这个上一世的公公,顾云眠没有恶感。
上一世她能顺利和离,有长公主与父亲旧部帮忙,还有他最终首肯压着南离夙签字。
还有南离鸢,私底下也偷偷帮助过自己。
否则的话,上辈子她后来也不会医治她。
但是这一世,两边如同南郡王所说,已经势同水火。
她没有想到,这种时候,二人会出来帮自己说话。
但事情没有到最后,她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悲喜。
只道:“多谢南郡王与南县主出来说公道话。”
“你凭什么说,他是我们府里的!”厉王妃气急败坏道,“就因为我不同意将淑容下嫁,所以你们就故意来串通旁人污蔑我厉王府吗?”
淑容郡主本来很生气,听闻这话愣了一下:“娘,有这回事?”
厉王妃看了她一眼:“你姨母说过多少次了,我都没有答应。
安岳郡王府,怎么配?
如今看来,他们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的确不配,难怪被退亲!
活该高不成低不就,娶不到儿媳妇,沦落到过街老鼠的地步!”
这话听得顾云眠都不知道是在帮谁。
南离鸢红着脸道:“厉王妃,请您不要说的这样难听。
我母亲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们从未主动上过门。
一直是你们,是淑容郡主几次三番借口找晚辈出游。
而晚辈盛情难却……但那也是以前了。
晚辈已经拒绝过很多次,如今还带了厉王府发的帖子来。
既然我郡王府如此不堪,你们又何必几次三番下帖子?
而说到证据,便是当初淑容郡主邀请了晚辈同游,晚辈才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厉王府见南离夙这样对自己说话,怒不可遏:“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这个南离鸢,若非淑容央求,她太宠女儿,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沾边?
以前南离鸢跟在淑容后头,唯唯诺诺的,说话都不敢大声。
不论她怎么含沙射影的羞辱,也没有吭过一声。
如今第一回见她大声,却是朝自己发难?!
南离鸢不与厉王妃争辩,而是朝顾云眠拱手道:“当初淑容郡主约了我兄妹出城踏青,本来也是约了献王妃您的。
但是您说要去上香祈福不与咱们一道,不过路上是遇见的。
而献王妃您没有看错,那驾车的就是厉王府的人。
但此马奴不简单,他声称是马奴,在游玩中却处处限制淑容郡主的行动。
不许她去危险的地方涉足,淑容郡主一路上都不高兴。
后来,还想跟着献王妃一道去庙里凑热闹。
但是马奴没有让她改变行程,淑容郡主就发了很大的脾气,抽了这马奴几鞭子。
当时是见血的,我们几个都吓坏了。
淑容郡主当时到底顾及了什么,停了手。
但也因此臣女对那马奴印象深刻,绝不会忘记。
这个马奴在厉王府内,又的确是掌管马房里的工作。
臣女有时候跟着淑容郡主的马车回府,也在马厩遇见他来接过手。
而一个人存在,不可能没有身份备案,臣女记得,他名唤厉从。
可以去查查,厉王府是不是有这号人登记在册。”
南离鸢话说到这里,厉王妃气的直喘气:“你这个白眼狼,我厉王府待你们一家不薄。
我淑容不嫌弃你郡王府门槛低,与你同吃同进,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个想着你。
你却这样恩将仇报?”
南离鸢又朝凤翎御与顾云眠拱手,深深弯下身子:“臣女知道的就是这些,请献王殿下明鉴。”
“你——”厉王妃气的眼前都发黑。
她在顾云眠面前吃瘪,知道不能将她怎么样,都没有这样气过。
“母妃。”淑容郡主扶住她,眼睛也是死死的瞪着南离鸢。
她看到的不仅仅是南离鸢对他们之间感情的背叛,还有郡王府的背离。
如今闹成这样,她与表哥南离夙还有可能吗?
淑容郡主很慌,不敢往下想,一时心乱如麻。
凤翎御看了许敬淮一眼,许敬淮立即会意:“下官立即吩咐人去调卷宗。”
虽说各家奴仆的卖身契都在主子手上,但如南离鸢所说,这些人的身份在官府都有备案的。
这盛京城内,除非是固定圈子里的乞丐,早就被官府摸透了。
这只要一查,厉王府就百口莫辩。
厉王妃已经觉得词穷,事到如今,单纯的辩驳根本阻拦不住这件事的发展。
厉王妃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放任这件事发展下去,也不可能。
几乎咬牙切齿的强撑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这是非要给我儿定上那等污名。
可这根本不合理,我儿是何种身份?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与江玉心私通!
你们不就是欺负死人不能开口说话!”
“死人不能开口说话,那活人呢?”顾云眠看向孝王的方向,眸光在他身边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