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欢又灌了小半听,陆斯臣看的眼皮直跳,“别喝了。”
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说了出口,迟欢心情更放松了,拄着脑袋笑。
“没事,我没醉。”
说着,她还自信地拍了拍胸口,小手一挥,“我酒量好得很。”
陆斯臣:“?”
你要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呢?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他轻嗤,“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
迟欢“切”了声,朝他神气地抬了抬下巴。
“不信?那给你个机会,允许你考我个脑筋急转弯。”
她可是脑筋急转弯小天才,就没有能难倒她的。
可惜她是,陆斯臣却从不玩这玩意,一个都说不上来。
迟欢颇有些得意地笑了。
“想不出来吧,那换我考你。”
陆斯臣看她一双眼睛跟猫似的闪着细碎的光,抱着胳膊往椅背一靠,“你说。”
迟欢想了想,把易拉罐往桌上一戳。
“问,雪球掉进了你家后院的湖里,煤球把它救上来,它上岸后对煤球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陆斯臣:“……”
这什么鬼问题?
“给你五秒钟思考,5,4,1!”
陆斯臣原本揪着眉头想,听着她奇葩的倒数方式,愣是给气笑了。
“谁教你这么倒数的?耍赖?”
迟欢纤细的手指晃了晃。
“套路罢了,是不是没猜出来?”
“你倒是挺理直气壮,所以说了什么?”
迟欢弯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浮着一抹狡黠,灵动地惹人眼,然后,“喵——”
陆斯臣一怔,定定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迟欢笑容更盛,脆生生道,“这是答案。”
她眉眼弯弯似月牙,素来清冷如月光的眸子此刻星光熠熠,如一潭春池。
温暖和熙,又灵俏地轻漾着碧波。
明明没有潋滟春色,万种风情,却勾的人神魂摇荡。
不知过了多久,陆斯臣视线微垂,眼底暗潮涌动。
他不说话,迟欢也不再说,自己高兴了,兀自把最后一点酒灌进了肚子里。
等到陆斯臣再抬眼时,她已经趴在了桌上,侧头枕着胳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易拉罐。
他眸光微动,忽然轻声说,“喝醉了,但还有点脑子。”
迟欢没看他,轻笑两声,声音是平日里没有的娇软,“当然。”
“既然这样,那换我问你了。”
迟欢疑惑,“问什么?”
“脑筋急转弯。”
“你不是没听过吗?”
“临时想起来的,就看你答不答的出来。”
迟欢不以为意,“还没有我不会的。”
陆斯臣挑眉,声音透着一丝不明显的引诱。
“真的什么都能答得出来?不许反悔。”
“不反悔,你说。”
陆斯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为什么想离婚?”
片刻的安静,迟欢忽然直起身,板着脸不满道,“你给我挖坑。”
看她有点炸毛,陆斯臣眉峰一扬。
喝多了,胆子也大了。
能听出来他是在挖坑,倒真没醉到神志不清。
他理直气壮,“你说过,会回答的。”
见迟欢不吭声,他又说,“你刚说过不反悔,而且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吧?”
迟欢美眸微瞪,最后悻悻然地“哼”了声,“说就说。”
“几年了,见都没见过,不离婚难道等着过年吗?”
陆斯臣长眸微眯,“这么说,若是见了面,就不离了?”
迟欢一拍桌,“离!”
陆斯臣眼尾轻抽了下,追问,“为什么?”
迟欢撇嘴,“一段被利益捆绑的婚姻,有什么好留的,反正也没感情,离!”
她洒脱地一甩手,“我要离婚,恢复自由身!”
短暂的沉默后,响起一句质问,“这么想恢复自由身?之后打算做什么?要另嫁他人?”
迟欢脑子晕乎乎的,没注意到陆斯臣的犀利目光,也没注意到他的声音有点阴恻恻的。
她忽然笑起来,再次晃了晃手指。
“非也非也,我可是立志要成为神医的女人,向华佗扁鹊先人看齐,要什么男人!”
她边说边敲了敲桌子。
“心中无男人,下刀自然神!”
陆斯臣:“……”
从未设想过的回答。
行吧,起码不是为了改嫁。
顿了顿,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找孩子?”
提到孩子,迟欢忽然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她重新趴在了桌上,目光没有焦距,仿佛看向一片虚无。
半晌,她喃喃,“只是想见他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