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臣也是一怔，但很快回神，“猜的。”
迟欢狐疑，“猜？”
陆斯臣平声说，“你们当医生的工作时间不规律，人均胃病不是很正常？”
迟欢“唔”了声，“虽然但是，这就有点以偏概全了。”
说着，她“咔啦”一下，又开了一个易拉罐。
啤酒沁凉，浇的人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但只是须臾，就被五脏六腑暖的发醺。
迟欢一手拄着脑袋，直勾勾看向对面，“那你呢？”
陆斯臣挑眉，“我？”
迟欢慵懒地点点脑袋，“你平时这么忙，日理万机起来跟个皇上似的，没有胃病吗？”
跟个皇上似的……
这什么形容？
陆斯臣问，“喝多了？”
迟欢摇头，“没有，这才第三罐，顶多就是微醺。”
她酒量一般，醉不醉要看场合。
若是在外面，周围有不熟悉的人，她就会强打精神，尽力保持清醒。
若是在放松又舒适的环境下，她感觉到安全，精神也会松弛，就会任由自己的醉意蔓延。
就比如现在，她看似清醒，其实已经没那么清醒了。
“微醺……你倒是挺会拽词。”陆斯臣似是轻嗤了声。
迟欢不满地嘟囔，“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陆斯臣挑眉，“想知道？”
迟欢点了点头。
陆斯臣眼底划过一抹满意。
“想多了，我身体好得很。”
话落，就见迟欢撇撇嘴，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总裁居然没病，可惜了。”
“……”
陆斯臣眉心微蹙，“你这是巴不得我有病，还是在咒我？”
迟欢摆摆手，“不是不是，误会了，霸总小说不都那么写吗？总裁都得带点病，不是胃病，就是头痛，一忙起来就该犯病了，然后就轮到女主出场了。”
陆斯臣嫌弃，“少看点没营养的东西。”
迟欢不苟同，“开卷必有益，通俗文学作品也能提供情绪价值，有什么不好？”
她似是想起什么，忽然轻声笑起来。
“不过你挑剔起来，倒是和霸总挺像的，既不吃甜又不吃辣，好一个禁欲系总裁，原来禁的是这个欲。”
陆斯臣揪着眉头，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在叽里咕噜些什么鬼东西？
迟欢还问，“不感觉少了很多乐趣吗？”
陆斯臣嗤了声，“低级乐趣。”
迟欢也学他的样子，嗤了一声。
“都是凡夫俗子，还分什么高低？真当自己是皇上了不成？”
陆斯臣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他没跟她计较，只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歪理邪说。”
迟欢撇嘴，“你长得帅，你说的对。”
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陆斯臣反倒不知道怎么接了。
迟欢也没再说话，晃了晃空了的易拉罐，伸手去拿最后一灌。
陆斯臣眉头一蹙，“还喝？”
迟欢弯唇一笑，笑得慵懒又肆意，点点头。
似是被这个笑容晃到，陆斯臣动作慢半拍，没赶得及把啤酒拿过来，眼睁睁看她开了拉环。
片刻的安静后，他突然问，“听周叔说，你跟他打听我什么时候回来，有话要说？”
迟欢愣了下，旋即放下易拉罐。
“嗯，想问问你，罗家的事是你做的吗？”
陆斯臣挑眉，“就想问这件事？”
迟欢点头。
“那之前怎么不打电话发消息问？”
“唔……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就好意思了？”
迟欢这次笑的腼腆，“还行，喝了酒好说话。”
她这么实诚，让陆斯臣罕见地愣了下，旋即竟忍不住想笑。
好在他压下嘴角，故作淡定道，“哦，所以你喝酒不是为了助眠，是为了壮胆？”
迟欢摸摸耳朵，似是被戳穿了有点难为情，干脆举起啤酒。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还说了过分的话，我跟你道歉，还有，多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她就要喝酒，那架势像是要一口闷。
陆斯臣眼尾微扬，“我还没承认，你就确定了？”
迟欢顿了下，然后点了点下颔，“嗯，谢谢你。”
陆斯臣表情没什么变化，可眼角眉梢却好似舒展了不少，墨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