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一把将他推开。
男人刚洗漱完,头发微乱,眉眼间懒懒散散,衬衫松垮套在身上,遮不住高挑的好身材。
他噙着笑,抱着手臂靠在墙上。
“干嘛,刚睡醒就不认账了?”
钟雪瞪着他直接问:“昨晚是怎么回事?默默那杯酒又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
陆知白咳了一声:“那个……本来想灌醉你,这酒后劲儿虽大,但喝完不上头,飘飘欲仙,特别舒服,本来想套你点话,没想到被林默给干光了。”
钟雪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陆知白,你敢灌我?”
“上次是谁说的,酒后也不吐真言,我这不是想试试吗。”
“神经病,如果默默喝了你的酒有任何后遗症,我把头给你拧掉。
钟雪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突然想到这是自己家。
她指了指陆知白:“你,出去。”
陆知白没动,上前两步把她挤在墙脚。
“用完我了转身就扔是吧,没有一点良心,是谁昨晚送你回来,又是谁给你洗的澡,铺的床,哄你睡觉……”
“停停停。”钟雪打断他:“别以为你和我睡过几次就上纲上线,昨晚让你占了便宜就算了,你还想赖着不走,别逼我扇你啊。”
钟雪说着,抬手就要推他。
“我们俩,到底是谁睡谁?”陆知白摁住她的双手,往两侧固定,“当初是谁喝醉了酒,缠着闹着不让我走,是谁把我当黑马会所的头牌,口口声声要包我,现在清醒了,不认账了是吧?”
钟雪的脸瞬间红透。
她嘴硬道:“你也说了,我是喝醉了认错了人,你要是不依不饶,就开价吧,我给你转钱!”
陆知白冷笑:“好啊,一夜五十万,黑马会所的经典价格,你转吧。”
钟雪:“???”
一夜五十万?
疯了吧?
他整个人是镶金的吗?
三线爱豆都不敢这么要!
“生气了,付不起啊?”陆知白幽幽看她,“把你那辆宝马卖了就付得起了。”
“……”
*
林默提着几袋子早餐到了公司。
此时还早,没什么人。
钟雪和沈榕儿都来了。
她把早餐拎过去放在桌子上,招呼她们:“吃饭了,两位小美女。”
沈榕儿开心得直感叹:“哇,默姐,你也太好了,怎么买了这么多种类,我爱死了。”
她兴致冲冲地拆开所有袋子,看到里面的食物时,愣住了。
忍不住道:“默姐,谁给你送的早餐啊,太没眼力见了,都是你过敏的食物。”
林默笑了笑:“所以才要你们替我消灭掉,多吃点,别浪费。”
沈榕儿惋惜点头:“嗯嗯,交给我。”
她一边拆袋子,一边给钟雪递了一盒虾饺。
钟雪倒是不气,卷起衣袖,埋头吃。
林默眼尖地看到她手腕上贴着的创可贴。
“小雪,你手腕怎么回事,受伤了?”
钟雪面无表情:“被狗咬的。”
狗?
林默感叹一句:“你家狗还挺凶的。”
钟雪咬牙切齿:“可不是吗,早晚给它扔出去,变成流浪狗!”
十分钟后。
钟雪干完了一盒虾饺,把林默拉到茶水间。
闺蜜两个接头交换信息。
“所以你回来的第一天就……和他睡了?”
钟雪大为震惊。
林默点点头,看向她:“所以你半年前就和陆医生……发生关系了?”
钟雪默默点头。
两个人都沉默了几秒。
炸裂。
太炸裂了。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钟雪顿了顿,默默看向林默:“默默,你现在什么想法,还想谈恋爱吗?”
林默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不了,工作要紧,我还有几十年房贷呢。”
她看向钟雪:“你呢,你想和陆医生谈恋爱吗?”
“才不要。”钟雪坚决摇头,“谁陷进爱情谁傻瓜,有你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我面前,我清醒得很。”
林默没忍住笑了。
她端着茶杯,和钟雪碰了一个。
“好,那我们继续搞事业,做大做强,更创辉煌。”
“深得我意,干杯。”
上班时间到,两个人准备离开茶水间。
林默起身太猛,拉扯到某根神经,她“嘶”了一声,疼得僵在原地。
钟雪看到她抚着腰侧,立即反应过来。
“你又腰疼啦?要不今天请个假,我陪你去医院?”
林默摇头:“不用了,老毛病而已。”
钟雪有些心疼。
心里很不是滋味。
四年前,她受了枪伤,孩子也流产了,期间母亲去世,老公不见踪影。
接二连三的受了打击,林默患上了产后抑郁。
那时候月子没坐好,落下了一身病。
出院后就拼命工作,颠沛流离,每天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等功成名就时,她的老毛病也扎根了。
每逢阴天下雨,或者劳累久了就会腰疼。
时宴那个狗男人。
昨晚肯定超级过分!
钟雪回到工位,从抽屉里翻出两片热敷贴,塞进林默手里。
“多休息休息,别累倒了啊。”
林默微笑:“知道了,我没事的。”
目送她回了工位,钟雪眨了眨眼睛,眼眶微红。
“叮——”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她点开看,是“陆狗”发来的。
喝鸡汤吗,我找人给你送过去,林默一份你一份。
钟雪的眼眶再次红了。
这次是被气的!
她戳着屏幕,重重地打了一行字。
有多远滚多远!!!
合上手机,还不解气。
她直接给陆知白拉黑了。
他们都不知道,可她知道。
那个月子出来,林默的情绪受到了重创,里里外外都变了。
所有喜欢吃的东西全部厌恶起来,怎么克服吃药都没用。
尤其是鸡汤,一喝就吐。
这么多年,连心理医生都没能把她治好。
那两个狐朋狗友居然还敢跟她提鸡汤?
有多远滚多远!
钟雪拿起手机,翻出时宴的号,把他也给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