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至义尽?杨寻古,你可真是够绝情的!”
南乐春咬牙切齿低语,手指狠狠抠进掌心,指甲几近嵌入肉里,双眸中的恨意仿若实质化的利箭,射向门口那道决然离去的背影。
可在这浓烈恨意之下,杨寻古临走前那几句关于南诗亦孩子、历执墨的喃喃自语,却如一颗深埋心底的暗种,悄无声息地扎根、蛰伏在她杂乱的心绪中。
“南诗亦……我既然过的不好,那你也别想好过,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你重新推到无尽黑暗中去。”
“南家,只需要一个优秀的女儿,而这个名额,我绝对不会让出去!”
待杨寻古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夜幕如墨,迅速将这别墅吞噬,屋内只剩南乐春压抑的啜泣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回荡。
而此时在锦澜别院,南诗亦的情绪也不怎么高。
屋内昏黄灯光竭力撑开一方温暖天地,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南诗亦眉心间的那团郁结。
她静坐在沙发上,身旁的小汤圆宛如一只乖巧粉嫩的瓷娃娃,此时正张着小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诗亦手里的小勺。
那里面盛着色泽暗沉、散发着苦涩气息的药汁。
南诗亦的手很稳,一勺接着一勺的把药送进小汤圆的嘴里,眼神里满是疼惜与专注。
她时不时还轻声开口哄着小汤圆:“宝贝,慢点儿喝,不苦的,等喝完了以后妈妈带你去吃甜甜的糖。”
虽然说着不苦,那药味儿却还是霸道的在空气中弥漫、纠缠。
小汤圆喝了两勺后,小脸就皱成了一个包子。
但她却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的乖乖咽下,末了还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出来,安慰着南诗亦。
“妈妈,不苦的,我很乖的。”
历乘风就坐在两人旁边瞧着,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满是好奇与疑惑。
等小汤圆喝完药,他凑上前,拉着南诗亦的胳膊问道:“漂亮妈妈,小汤圆每天都喝这个怪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我感觉这个味道好难闻啊,真的不苦吗?”
南诗亦心尖儿猛的一颤,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的效益。
她伸手揉了揉小乘风的脑袋,温声诱哄道:“乖宝儿,这是补充营养的。”
“小汤圆可是大明星,她得上镜漂漂亮亮、身体棒棒的,喝这个能让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白,还能让她的个子蹭蹭的往上长呢。”
小乘风挠挠头,眼睛里还有些困惑,不过还是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闻起来真的好苦啊,当大明星可真困难。”
“不过现在小汤圆已经不用去拍戏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喝了?”
旁边的小汤圆眨了眨眼睛,看着为难的南诗亦,解释道:“喝这个会让我感觉,舒服。”
她不知道自己平时那种呼吸困难是因为疾病,所以只是以为喝这个‘补药’身体就会变的轻松,所以有些懵懂的对着小乘风解释。
小乘风不解的看了看空碗,又看了看小汤圆,然后鼓着腮帮子说:“那我陪你一起喝,以后我也长得高高白白的,保护你!”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说完了以后就拉着小汤圆一蹦一跳的跑去摆弄玩具了。
倒是一旁的南诗亦嘴角的笑意瞬间凝住,眼底阴霾骤起,又以极快的速度隐去。
待南诗亦哄孩子们沉入梦乡后,她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翻开自己的日程本。
上头红的、黑的标注纵横交错。
小汤圆的治疗节点、复诊倒计时,那些加粗红圈,仿若一只只血目,死死盯着她,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时间像无情流水,冲刷着小汤圆的生机。
手术配型迫在眉睫,全系于历执墨一身,可这关系,恰似绷紧的弦,脆弱又微妙,强攻不得。
她贝齿咬着下唇,直至泛白,指尖在纸面敲得急乱,似要敲出个破局之法。
末了,一狠心,还是敲定“色诱”这险棋。
月色狡黠,透过雕花窗棂,在走廊洒下银白碎影,恰似神秘舞台。
南诗亦穿着一袭冰蓝色丝质睡裙,柔滑料子如水般贴合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似藏着欲说还休的秘密。
裙摆轻漾,每一步都像踩在梦的边缘,散发着淡淡香水味,幽然勾人。
她停在历执墨房前,抬手轻叩,不慌不忙的敲响了房门。
历执墨正在屋子里处理文件,听到敲门声后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是谁半夜又来找他。
屋内传来历执墨醇厚低沉嗓音:“进来。”
南诗亦推开门,灯光飘摇,光影在历执墨面庞跳跃,让他原本就俊逸的面容更添了一份柔和。
他原本正忙着处理公务,听到开门声响后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一时间有些困惑的抬眸看了过来。
只一眼,他的目光就凝在了南诗亦身上,看着她那一身诱人的睡裙,呼吸都不由得凝滞了一瞬。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眼神像是点燃的火焰一般,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南诗亦满意于他的反应,缓缓地走到历执墨的身前,手指仿佛不经意般,沿着他的肩头线条缓缓划过,留下若有若无的酥麻触感。
她眼波流荡,含嗔带媚的瞥了他一眼:“都这个时间了,还忙着这些公务,未免也太辜负这漫漫长夜了吧?”
她尾音轻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媚,眼神中也似乎含着无尽的深情与诱惑,能将人一瞬间溺毙其中。
历执墨身子陡然绷紧,像张满弦的弓,文件上字里行间都似扭动起来,幻化成南诗亦浅笑倩影。
他微微扬起头,压抑着自己加快的呼吸。
明明心跳已然失守,面上却强撑着冷静,他清咳一声,故作镇定道:“有事?”
南诗亦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也没有拆穿他的逞强,反而更加欺身向前,胸脯不断轻蹭他的手臂。
最后更是凑到他耳旁吐气如兰的开口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言罢,她掌心像是带着一团火焰一般,轻轻贴上他的胸口,热度透过衣衫,直烫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