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着朱由校满是警惕的眼神,仿佛一年前的父亲朱常洛在看着他。

    同样的剧情,再一次上演了。

    朱由校继续说道:“要是没有杨涟、左光斗这些东林党人拼死护佑,朕恐怕都坐不到这个位置上,他们的忠心天地可鉴,朕信得过他们。”

    泰昌帝朱常洛死的时候,皇宫内发生过一次动荡,有些人想要试图掌控朱由校,把他当一个傀儡皇帝。

    是左光斗、杨涟等东林党人,坚定的帮助朱由校摆脱他人掌控,艰难登基称帝。

    朱由校称帝之后,发布的这些谕旨,也算是投桃报李。

    “臣弟不怀疑杨左二位大人的忠心,但忠心不代表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朱由检据理力争:“如今边关不稳,建奴猖獗。熊廷弼将军镇守辽东多年,并未有过多差错,战前换帅,恐怕会军心不安。哪怕要换,也应该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还有……”

    “好了,不要再说了。”朱由校打断了朱由检的话,冷着脸说道:“朕怎么做事,不用你来教,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朕有空再找你说话。”

    “……”朱由检无奈,只能行礼告退。

    “这个老五,仗着是朕唯一的弟弟,就敢胡说八道,还教训起朕来了。”看着朱由检离开的背影,朱由校不满的说道。

    “主子说的对,五皇子殿下恃宠而骄,的确要好好敲打敲打。”魏忠贤也在一旁帮腔。

    “放肆!”朱由校怒目而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插嘴。”

    “奴才罪该万死!”魏忠贤吓得的面如土色,急忙跪在地上磕头。

    “好了,好了,起来吧。”朱由校烦闷的摆摆手,随后若有所失的说道:“不过,确实该敲打敲打他了。”

    自从朱由检离开御书房那天起,皇宫里便开始渐渐有了些流言蜚语,所有人都在说朱由检惹怒了天启皇帝,恐怕已经失了圣心。

    很快,流言蜚语便被印证了。

    天启二年,朱由检被册封为信王,即刻离宫,但不许他就藩,必须留在京城。

    魏忠贤命人将朱由检带到一处破败的宅邸,声称国库空虚,无力营造王府,请朱由检将就住下。

    朱由检没有说什么,坦然接受一切。

    “唉。”看着凋零的“王府”,刘氏叹了口气,说道:“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跟皇上作对,你这孩子偏不听劝。这回惹恼了皇上,咱们娘俩可有苦头吃了。”

    “娘,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朱由检笑着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都做了,孩儿已问心无愧。”

    ……

    “啪!”

    朱元璋看到此处,忍不住拍案而起。

    “说的好!”

    “好一个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才是咱朱家的子孙,铮铮铁骨,满腔热血!”

    如果说之前朱元璋还因朱标一脉的皇位旁落,而对朱由检颇有成见,那么现在,朱由检凭借着自己的个人魅力,让朱元璋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

    “多好的孩子啊,先被父亲误会,再被兄长误会,堂堂一个王爷,竟落魄到这个地步,他心里该有多委屈。”

    马皇后忍不住心疼的抹眼泪。

    一个十岁的孩子,心里装着的全都是家国社稷,面对父兄的误会,能自己默默承受一切。

    想想都让人心酸。

    “大明不幸者,有泰昌、天启二人为帝。大明之幸者,光武继任为君也!”

    朱标握紧拳头,忍不住大发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