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枫并没有动,唇畔溢出一缕冰冷的声音:“让你失望了,我没死。”
沈婉听了,不禁有些无语。
不得不说,征战沙场的将军身体素质就是好。
都伤成这样了,竟然也没被冻死。
“是啊,是挺失望的。”沈婉冷笑道,“可惜啊,好人不长命,祸害活万年。”
谢慕枫冷冷一笑:“冲你这句话,我今天肯定就死不了。”
沈婉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和他说话。
真没见过这种人,坏都坏的理直气壮。
襄阳侯和三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打死他们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
在外人面前,他们永远保持着那副伪善的嘴脸。
猛然间,她又想起了大反派。
书中的大反派亦是如此,坏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从来不会为自己的恶行而辩解。
果然,谢家人都一个驴脾气。
想起大反派,沈婉不由的多看了谢慕枫几眼。
还别说,他们眉眼间还真是像。
尤其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分明如出一辙。
“这么看我做什么?”谢慕枫眯着眼睛,冷笑着问,“难不成爱上我了?”
一听这话,沈婉直接啐了一口。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比这男人脸皮还厚的!
绘冬也是傻,这渣男除了这张一无是处的俊脸,哪里还有半点优点!
“你真的喜欢沈嫣?”沈婉故意恶心他,一脸恶毒地问。
谢慕枫人精似的,又岂会猜不透她的想法。
他也没生气,但也没理她。
他是男人,不喜欢和女人计较。
“喂,你就不能说几句吗?”见他不语,沈婉故意说,“如果不说话,我们很容易就能睡着了。”
“在这种鬼地方一旦睡着,那我们必死无疑的!”
听了这话,谢慕枫才有了点反应。
“我喜欢你爹的权势。”他也没有隐瞒,冷冷地说,“喜欢沈嫣嫡女的身份。”
想要闯出一番天地,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强大有力的靠山,而沈嫣恰恰就能给他想要的一切。
沈婉一听,不由地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你根本不喜欢她那个人?”
谢慕枫听了,像看傻子似的向她看去。
“你该不会真以为豪门联姻中还讲什么感情的吧?”他勾了勾唇,冷笑道,“远的不说,就说你爹。”
“当初他娶你嫡母,无非也是为了利益罢了。”
“至于你和我五弟,我觉得你也别陷的太深。”
“他喜欢你,无非因为你背后是老太傅罢了。”
“如果再有个女人能给他的更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沈婉突然有些后悔了。
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好吗,她为什么要和他聊天?
见她生气了,谢慕枫眼底掠过一抹得意的神色。
他可是只老狐狸,又岂会收拾不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故意说,“其实你也不必难过,五弟这性子我清楚的很。”
“如果哪天他不爱你了,他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谢家虽落魄了,但多养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沈婉越听越生气。
“你还别说,他这点倒挺好的。”她想了想,一脸挑衅的向他看去,“如果遇到那种赶尽杀绝的主儿,那我岂不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就是气人吗?
谁不会?
再说下去,她不介意连周姨娘和孙氏的那点丑事都给说出来。
敢说大反派不好,这混蛋也没先照照镜子,他是不是忘了绘冬是怎么死的!
果然,听了这话后谢慕枫便不理她了。
沈婉巴不得他不理呢。
她倚着洞壁,闭目养神。
见她良久都没有动,谢慕枫低声问:“你没事吧?”
沈婉懒得理他。
见她不回答,谢慕枫脸色一变。
他咬着牙,勉强挣扎着从积雪中爬了起来。
轻轻一动,鲜血便顺着伤口汩汩流下。
“沈婉,你别吓我!”他有些吃力地爬上前,沙哑的声音里明显透着几分紧张,“你快醒醒。”
是啊,她不能死!
她若死了,别说谢慕白了,就连老太傅都能将他给大卸八块的。
沈婉才不会理他呢。
最初她误以为这狗男人真没办法逃脱,可她现在却改变了想法。
如果真没办法,他不可能如此淡定的。
谢慕枫握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探她鼻息。
沈婉故意调节气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虚弱一些。
那微弱的气息,让谢慕枫脸色陡然一变。
他想了想,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烟花。
刚点燃,只见一道白光冲上天空。
谢慕白站在谢家大院,清楚地看到了那道白光。
“黑鹰,立刻带人上山!”他阴沉着脸,字里行间夹杂着浓浓的冰花。
沈婉眯着眼睛,也清楚地看到了那道白光。
没过一会儿,陷阱上面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很快,两人便被救了上去。
沈婉躺在厚厚的积雪上,继续装昏迷。
无奈之下,谢慕枫只能让一黑衣人背着她向山谷深处走去。
绕过一条结冰的大河之后,一大片平坦的地面赫然出现在眼前。
纷飞的雪花中,一队士兵正手持刀枪认真地操练。
沈婉刚看了一眼,不由的惊讶了。
不得不说,这狗男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短短数月时间,他竟能召集起一支数百人的队伍!
她想了想,一颗玻璃珠悄无声息的从衣袖滑落,落在路边的枯草上。
“三爷,您受伤了!”这时,一个壮汉迎上前,紧张地问。
”没事。”谢慕枫微微皱眉,“把这女人带进去,找个郎中给她看看。”
壮汉一听,立刻传郎中去了。
很快,沈婉便被送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
此时她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正静静地躺在一张小床上。
谢慕枫没有离开,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郎中走了进来。
沈婉立刻将手伸进空间,将空间外部调成震动模式。
呵呵,还想替她诊脉?
行,那就随便诊吧!
老郎中在她皓腕上搭了条白色的丝帕,这才把手搭了上去。
可手刚搭上,他额头上的皱纹便瞬间裂开,浑浊的眸子更是差点从眼眶中脱落。
“怎么了?”见他神色有异,谢慕枫心脏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