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想着先让他冷静一会儿,她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惊奇地看到了自己的店:“那是我的店吗?”
王秋很惊讶:“从你家能看到我的店啊。”
那条街上张灯结彩,圣诞节的氛围很是浓烈,独独王秋的书法店像是一堆红色之中的墨绿,与众不同。
“你是不是经常偷看我呀。”王秋很温柔,此刻的脸上更是恬静的不像话。
“是,我经常偷看你。”周浅流吃完了苹果,靠在窗户上,他穿的蓝色条纹丝绸睡衣,垂感的面料摸起来又很柔软舒服。
他伸手解开靠近脖子的扣子,手指的关节懒散地解着:“我要是不偷看你,那天晚上你就被坏人掳走了。”
“哪天?”
周浅流:“就是你喝多的那天,我就站在这儿,看见你坐在店门口喝酒,本来想着下去劝劝你,谁知道你店门不关就过马路,还闯红灯,差点被车撞了。”
说起那天的事,王秋还有些不好意思。
周浅流见她脸红了,故意逗她:“早知道不把你带回家了,你都不知道你抱着我就一顿啃,我差点名节不保。”
“那还不是早晚栽我手里。”也许对面这个人是周浅流,所以王秋的脸皮也跟着厚了。
周浅流抱着她,亲着她,最后两人从储物室到了浴室,再到了床上。
之后。
周浅流抱着王秋说:“外面那么热闹,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要,我只想跟你待在家里。”王秋趴在他的胸膛上问他:“你那会儿为什么哭呀?”
周浅流认真的说:“因为从来没有人送过我苹果,他们不想让我平安,只想让我死在外面,最好永远都不要回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的王秋知道不该问,说实话,按王秋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多问,可今天就忍不住了,想要问到底。
周浅流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捋着她顺直的乌发:“因为他们不想承认我的存在,你说的没错,我的这个周,确实是木西的那个周,只是,我名不正言不顺的。”
“什么意思呀?”王秋的声音很轻很柔。
周浅流讥笑一声:“因为妈是我爸养在外面的女人,而我,只能跟我妈相依为命,他们,瞧不起我,嘲笑我,也不让我妈进周家的门。”
王秋愣住了。
她想起之前的周浅流说过的那些丧气话,原本以为只是气话,现在看来,如果人生可以选择,他是真的会选择不出生。
“我,我不知道你的情况这么复杂……”一时之间王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下去找你吗?”
王秋知道他说的那自己跟秦楚沛离婚的那天晚上,她摇摇头。
“因为我看你借酒消愁,我想,你一定跟我一样想要被爱,需要有个人伸手拉着你。”周浅流说着,将她搂的更紧了。
王秋的确需要被爱,虽然王秋的原生家庭是幸福的,可是在她十几年的婚姻里,她从来没有被爱过。
“你喜欢我吗?”王秋问。
周浅流笑了:“不喜欢我会跟你睡?”
“你又不是只跟我睡过。”
周浅流又笑了,不过这次是被气笑的:“你也一样,又不是只跟我睡过。”
“不一样,我,我……”王秋说不清楚,也不好说清楚。
“怎么不一样了,跟我睡和跟你前夫睡,哪里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何,周浅流问这个问题多少带了点胜负欲。
王秋仔细想着:“他,每次都是喝醉之后,你,每次都是清醒的时候。”
“所以,是我比较厉害了?”
“啊?”王秋这才反应过来,随即轻声笑着:“是啊,算是你比较厉害吧。”
“什么叫算?”周浅流立刻将她压在身下,俯身看着她:“忘性这么大,只好再让你体会一次了。”
王秋笑着求饶,却还是经受不住挑拨。
之后没有一丝力气地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
往年的元旦,前一天回娘家去玉楼院吃,元旦当天去秦楚沛家林致别苑吃。
今年,虽然两人离婚了,但秦慕恒还在,所以习俗不改。
本来以为中午秦楚沛就不去玉楼院了,没想到他倒是比王秋去的还早。
王秋进门的时候看到他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陪着季时安聊着天。
倒是心大。
秦慕恒刚进家门就高兴的叫爸,父子俩高兴地搂在一起,搞得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一样,明明前一天两人才刚一起接孩子回来。
秦慕恒凑到季时安身边:“太姥爷,我好想你啊。”
季时安见到重外孙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一旁的王宴之不满的撇嘴:“光能看见太姥爷,看不见姥爷哪儿是不是。”
“看见了看见了,姥爷姥爷。”
王宴之这才露出笑容。
季时安住的这栋宅子属于闹市区的世外桃源了,这里一整排小院,从外面开车进来便能看到有的人家在门庭前种菜种花。
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别称,季时安住的宅子就叫玉楼院。
坐在院子里能看到不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到了晚上院子里根本不需要照明,就会很亮。
院子里有个小亭子,王秋靠在亭子上看着屋子里的一派祥和,多么美好的四世同堂的景象,以前的王秋总是盼着过年过年,这样秦楚沛就有正当的理由让一家人在一起。
可是如今再看到这个场景,却觉得多少有点讽刺了。
离婚前,王秋跟秦楚沛是合法夫妻,一同来老人家倒是合情合理。
离婚后,王秋跟秦楚沛该是陌路人,可再次一起回来的时候,却觉得好像跟婚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还是说,王秋这十多年来过的其实就是离异丧偶的生活。
她看着秦慕恒融入其中一脸幸福的样子,觉得,大概离婚真的对秦慕恒没什么影响吧。
季慧子基本上没有给秦楚沛好脸,可看到秦慕恒跟爸爸亲昵的样子,又忍不住叹息,可怜了孩子。
秦楚沛倒是脸皮很厚,他好像一贯如此,当年发现他外面有人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任凭季慧子说多么难听的话,他都一句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