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后身边确实有一年轻姑娘相伴,两人说说笑笑很是亲密,不像是被胁迫的。”
年轻姑娘?
金熙微怔,心底涌起异样的不善情愫,占有欲在隐隐作祟。
国君神情舒缓,笑着道:“我就说嘛,不会有事的,你母后也不是蠢笨的人,哪能随随便便被人害了去?”
金熙抿抿唇角,强行道:“谁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就是绑匪呢,否则母后既能出门逛街,为何不能回来见我们?”
“熙儿……”
“父皇别太天真,这世道还是坏人更多。”
金熙指着地上的人,不容置疑地下令:“去给我喊一队人过来,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年轻姑娘,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国君劝阻无果,金熙硬是选一队人出门,气势汹汹地向梧州中心市区冲去。
宁清窈和夫人一路走走停停地逛街,在快至云裳阁时,便被冲出来的金国侍卫团团包围。
金熙一马当先,利落飒爽地从人群中走出,解下腰间红鞭指向宁清窈,质问道:“你就是绑我金国皇后的贼人?看你弱不经风的样子,可是有帮手?劝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否则别怪我不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百姓纷纷向此处围来,有认出宁清窈的,都大声帮忙说话。
喧嚷之中,宁清窈却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僵硬在原地。
过往强行忘却的许多回忆,都在此刻泛滥上脑海,前世的,今生的,她两度遭到金熙迫害,一次死于哀魂谷,一次被逼坠崖逃匿,不想如今在梧州,还能遇见她。
这算什么冤孽?
用尽全身气力忍住泛起的恨和痛,她直视着金熙,任由风吹凉眼角的灼烫,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金熙皱皱眉,莫名生出股熟悉又讨厌的感觉。
她细细看着宁清窈,手中长鞭微微一甩,正要勾去宁清窈面上覆着的轻纱,皇后便拦到中间,开口道:“熙儿,住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金熙将将收手,长鞭从皇后面前甩过,撩起皇后的发丝。
国君挤过来正看见这一幕,顿时吓得眼皮一跳,连忙按住金熙的手,拿出些威严道:“不要胡闹,话都没问清楚,谁教你这般跋扈蛮横的?你从前不是很理智的吗?”
“我看她有点眼熟,说不定就是见过的贼人呢。”金熙强词夺理道,“不如先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再说话也不迟。”
说罢,她还想动手。
皇后皱皱眉,呵斥了一句:“熙儿,不得无礼!阿瑶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日地龙翻身,我和霖儿都被石块砸伤,若非这位姑娘相救,我们早便死了。”
“既然是救母后的人,为何不帮母后找家人,还要藏匿母后这样久?”金熙咄咄逼人质问,手中红鞭捏紧,“我看她是居心不良,想要拿捏母后你,来达成她自己的目的。”
宁清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根本不知这位夫人的身份,又为何要拿捏她?”
“即便不知身份,也该看得出我母后富贵尊荣。”金熙打量着宁清窈,嘲讽道,“这世间多的是表面人模狗样,内心充满贪欲的人,没人会不爱钱,你当然也不例外。”
宁清窈笑了,从容环顾四周,抬手示意不远处的云裳阁,道:“谁都可能会为钱行凶,但我不会。公主不妨打听打听,梧州谁不知我阿瑶的名声,我不缺钱,且一直在散财助人,你说我会为钱绑架人?当真是笑话。”
金熙沉下脸,果然听见周围百姓在窃窃私语,大多是在嘲笑金熙的揣测。
她脸上不好看,强压着怒火故作理智地道:“听闻阿瑶常年蒙面,谁知道你面纱下是什么模样,我瞧你眼熟,过去必定曾是见过的,若当真是个贼人,我岂不是犯蠢做了错事?”
“你若想自证清白,便将面纱给揭了!”
“熙儿!”皇后着急,训斥道,“你怎能这般对待救命恩人!”
“是恩人还是贼人,且不一定呢。”金熙抚着长鞭,扬起下颌示意旁边的人,“将母后扶去休息,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
她一向强势又张扬,帝后常年娇惯她,养成她目中无人、随性而为的性子。
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侍卫们知晓她的脾性,当即便有人上前,拧向宁清窈的手臂。
“啪!”
一块石子飞来,精准打在侍卫的手背,迫使他不得不收回手。
“谁?!”金熙锐利目光逡巡人群,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拨开人群走出来的人身上。
谢文澈手中掂着几颗石子,沉静无波的眼眸直直看向金熙,透出无形的威严。
“金国公主。”他不疾不徐地开口,走到宁清窈身侧,摆出保护的架势,“孤应该提醒过你,不要在大安地界撒野,谁给你的权力,随意欺辱我大安百姓?”
金熙双肩微沉,莫名感觉到巨大压力。
她沉沉看着谢文澈,收敛起方才的嚣张跋扈,却不肯轻易死心:“太子,我看这姑娘眼熟得很,说不定是曾见过的贼人,不如让她揭下面纱,让我看看。”
谢文澈唇角微掀,不咸不淡地一笑:“公主前前后后也就来过大安两次,孤怎么不记得,你曾遭遇过贼人?倒是你曾在大安国都兴风作浪,搅得所有人不得安宁,忘了?”
金熙脸色愈发难堪,正要辩解,谢文澈便抢先道:“金国国君,两国如今交好,互市也正开着,孤本不想说难听话,但若你们太过分,别怪孤擅作主张,斩断两国往来,关闭互市。”
如今他在朝中权柄愈盛,皇帝都是听他的话,若他肯开口,说不定当真要关互市和断交。
金国国君不敢赌,在大事面前也摆出国君应有的架子,威严道:“熙儿,回去。”
“父皇……”
“你是想成为两国的罪人吗?国家面前,没有公主胡闹的余地,回去!”
金熙咬咬唇,阴沉沉地瞪一眼宁清窈和谢文澈,将鞭子别回腰间,拉着皇后便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