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玉如霜皱眉苦思，没想出所以然。
“自是走街串巷的乞丐。”宁清窈用画像轻拍她的头：“走吧，我们也出门，将此事做了，还需寻找合适的店铺。”
三人一同出门，宁清窈直奔街角的乞丐，春羽早有预料地将银子掏出，配合地在身后晃了晃。
那些乞丐如果上钩，端着破饭碗目光噌亮地窜过来，讨好道：“大老板，有什么好营生？”
看来是很熟悉这套流程的。
宁清窈将那叠画像给他，唇角勾勒着淡淡浅笑：“记住这画像上的人，谁若能寻到，便来找我，赏钱颇丰。”
一锭银子，递给乞丐：“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十倍奉上，定要秘密行事，不要透漏风声。”
乞丐咬一口银子，目光更亮了。
他点头哈腰地捧过画像，声音响亮：“姑娘只管放心交给我，这件事就算是成了，不知在寻到人后，要如何联系您？”
“午后，我在最大的茶楼门前等你。”
“好！”
乞丐将画像一揣，麻溜地跑了。
玉如霜摸着下巴，恍然道：“原来是这么一个方法啊，确实很实用，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我出门去找？”
宁清窈笑着道：“如果你能直接找到，那自然是好，乞丐到底是外人，我没那么放心，而且”
她轻缓地眨一下眼，难得流露出一丝狡黠：“让你清晨在城中逛一圈，我接下来找店时也不必四处询问，不是吗？”
玉如霜哼哼两声：“我就知道，无利不起早，行吧，看在你付给我的银子面子上，我就随便你利用两下吧。”
宁清窈笑，清眸半弯出几许真切笑意。
她轻声道：“玉女侠，现在能带我们去城中热闹的地方四处逛逛吗？”
“好说，好说，跟我走着！”
玉如霜潇洒一挥手，领她们前往荔城最繁华之处。
荔城繁华，街巷门面林立，做生意的手段层出不穷，家家店门前立着牌子，硕大的字体鲜艳瞩目，各种赠品、折扣、时令特供眼花缭乱。
单那揽牌子做的，便比她们花颜楼专业，宁清窈一路穿行在街市，不知不觉间学到许多。
而玉如霜盯着零食点心铺子的牌子，便走不动路，一条街下来，手中已经是硕果累累，也就是她习武体力好，提着这么多仍旧是步履轻快，未见丝毫疲态。
走至街尾，春羽叹口气道：“如霜虽收获满满，可这街上铺子开得如火如荼，哪里有空铺子留给我们购买，看他们营生情况，也未见有破产倒闭的迹象，这盘铺子怕是不容易。”
宁清窈微微沉吟，环顾着四周清静地界，店铺门面依旧是往来不绝，何况是那些在闹市中的。
即便有空铺子，怕是也在第一时间便被人夺了，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外乡人。
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宁清窈道：“看来还是要再多收集消息，看是否有我们钻空子的余地，实在不成……便只能选差一些的街市开分店了。”
玉如霜咬着坚果，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道：“不如找一个吃食多的地方开店，人定然很多。”
宁清窈失笑：“你当人人都是你，那样爱吃吗？”
玉如霜哼哼两声，爱吃怎么了，爱吃是福。
春羽叹气遗憾道：“小姐的花颜楼，无论放在何地，都定然是炙手可热的存在，若选次一些的地方，实在可惜呢。”
炙手可热？
宁清窈清雅眉眼微微一动，浮现出几分成算。
江南经商往来之人众多，只怕其中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她虽有自信应对，可往后她回京将分店交于他人时，怕是会有麻烦。
不若找人合作？
花颜楼在京城名声相当响亮，又有长公主撑腰，定然有许多人愿意入资。
宁清窈思索着，暂时手中毫无情报，却也没有什么合作的好对象。
且再看看，一切都未定。
宁清窈带着两人前往荔城最大茶楼，在内里点了茶，便一边听说书，一边等待乞丐消息。
玉如霜不闲着，她不爱听说书人讲的缱绻爱情，便在附近四处走动，觅食寻乐子。
待宁清窈将这一卷书听完时，她恰巧回来，凑近宁清窈低声道：“那乞丐现身了，正在附近等你呢。”
宁清窈清眸微动，将碎银放在桌上，便携春羽起身走出茶楼。
乞丐正捧着破碗站在街角隐蔽处，望见宁清窈顿时目光一亮，用眼暗示小巷，便先进去了。
她从容踱过去，那乞丐身侧还有一个小乞丐，十三四岁的少年，眼睛格外明亮。
“大老板！”
乞丐弯着腰喊了声，见少年没动静，便“啪”一声打在他脑后，让他也跟着弯腰。
宁清窈淡声道：“直接说吧，找到我想要的人了？”
“找到了找到了。”乞丐将少年一推，“这小子见过。”
少年露齿一笑，弯着明亮的眼道：“漂亮姐姐要找的人，在眠龙巷哦，她就住在眠龙巷里。”
“眠龙巷？”
“是城北一处居住地。”乞丐抢着话道，“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清贵人家是鲜少去的，大老板若是有什么营生，我帮您！”
宁清窈未理会，只望着少年问：“你知道她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少年清脆道，“刘吉他媳妇嘛，前段时日跟着刘吉一同过来，看着是要在这里常住的，就在眠龙巷三十五号，中间地界。”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
宁清窈从春羽手中接过银子，亲自给二人：“这件事还请你们保密，来日若有什么其他差事，我会去老地方找你们。”
“好嘞！大老板您只管吩咐我们。”乞丐咧嘴接过银子，笑开了花。
少年捧着银子，同样是满眼放光的模样。
他们二人咬着银子比重量，宁清窈则携春羽和玉如霜走出小巷。
望望晴空，尚是明媚天光，距离入夜尚有些时间。
宁清窈犹豫一下，对玉如霜道：“如霜，你且先去眠龙巷三十五号看看，做事小心些，莫要被发现。”
“放心吧！”
玉如霜拍拍胸脯，足尖一点便跃上屋顶，身轻如燕。
见她转瞬消失踪影，宁清窈便同春羽再度进入茶楼，此时台上正唱着戏曲。
吴侬软语的曲艺在台上唱至高潮时，玉如霜一身红衣出现在她身侧，端起茶盏便猛饮。
明明快入秋，白日里的天却依旧滚烫，她上蹿下跳地跑一趟，便浸出身汗。
宁清窈将掌中未来得及吃的冰酪给她，笑着道：“可有什么收获？”
玉如霜摇头像拨浪鼓一样，吃着冰酪道：“没见着戚五娘，但有她的消息，她在那附近确实有时不时露面，虽打扮严实，但改不了炫耀的老毛病，因此周围不少人见过她，她每日还都有固定的采买时辰。”
“但听说刘吉行踪极为隐秘，多日未曾露面，街坊都在猜测他是做什么营生，老板竟然都不给一点休息时间的。”
呵呵，能是什么营生？宁清窈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