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穿戴整齐从浴室出来,见她还抱着被子,便问道:“怎么没穿衣服?”
祝渔懵了两秒,不是说好有重要的事吗?晏修瞧见她的神情,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走过去。
“我的傻姑娘。”他抱着她的头,低低地笑着。
祝渔听到他略微揶揄的笑声,也明白了过来,啊啊啊丢死人了。亏她还期待了那么久,她又气又羞地推开晏修,抱着衣服去卫生间换上。
晏修转身,抱住了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肩窝里,嗓音低柔:“这么期待啊?”
祝渔扭身,白了他一眼:“谁期待了?”
“你啊。”晏修又笑了,吻了吻那张粉嫩的嘴唇,然后道,“快去换衣服。”
“哼!”
两人吃完早餐,一同去警局。晏修先去办公室跟陈德做了一个汇报工作,陈德听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晏修立正,昂首挺胸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气势如虹:“不辛苦!”
陈德难得看他这么正儿八经的模样,掂了掂手上的保温杯:“说吧,你小子又有什么事?”
既然陈德开了口,晏修也就不再遮掩:“队长,我想休个假。”
晏修来局里这些年,还从未向他开口要过假。最近局里没什么新案子,手头上查的都是些陈年未破解的旧案,陈德大手一挥:“批了。”
拿了假,晏修心情很好去了法医室。
祝渔正在带一个实习生做尸检,实习生在学校见过的都是些处理干净遗体,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尸体,血肉模糊,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戴着两层口罩仍是遮不住气味,人还未走近喉间的恶心感就上来了。
祝渔见惯不怪,她第一次跟着老师跑现场,也是这副模样。于是,她体贴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习惯就好了。”
杨鸣恶心得昨晚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可又不想在美女法医面前丢了面子,只得稳住心神接过水:“谢谢祝老师。”
祝渔笑笑:“不气。”
晏修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他略带不愉地敲敲门。
两人齐齐扭头,杨鸣来的时候晏修不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但他已经猜到这是大名鼎鼎的晏修了,他立刻走向前来:“晏警官好,我是实习法医……”
晏修微微颔首,然后道:“借你老师一用。”
杨鸣:“啊?”
祝渔知道晏修有事找她。她脱下手套,洗了洗手,对杨鸣说:“你先看看资料,我出去一趟。”
两人走到里间的办公室,晏修从口袋里掏出假条,在她面前晃了晃。祝渔一愣,惊喜笑道:“休这么多天啊。”
晏修手搭在祝渔的腰上:“还记得我说过什么话吧?”
什么话?
祝渔歪头想了想:“回来带我去一个地方?”
晏修点头,抿了抿嘴,道:“带你回家。”
“不是已经带回去了吗?”她说完才反应过来,惊讶得捂住嘴巴,“你是说……?”
“嗯。”尽管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家,但是他要和祝渔结婚,还是要带祝渔去见一见那些“亲人”的。
祝渔看得出来他的犹豫和勉强,她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可以……以后再见的。”她也不是非要晏修带她回去见家长,向他们承认自己。
晏修揉了揉她的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周末,祝渔和同事换了值班,早上早早起来收拾行李。祝清平父在院子里遛瓶子,看到她这么早起来收拾东西,好奇问道:“要出差?”
祝渔想了想,撒了个慌:“要出差,去两天。”
她还没和父亲说自己和晏修在一起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做好准备,虽然祝清平一直拿晏修当亲儿子般对待,可有一天,亲儿子角色变成了女婿,她不知道会不会吓到祝清平。也有些摸不准祝父会不会同意和她晏修在一起。
祝渔思索良久,还是等见完晏家人回来,再正式带晏修上门来拜访。
A市一如往繁华热闹,开过著名的景点,祝渔看着窗外的风景,笑道:“小时候和我爸来这里玩,我吵着闹着要吃糖葫芦,我爸说长虫牙了,不让我吃。我就哭啊……”
晏修开着车:“然后呢?”
祝渔想了想,唇边溢出一点笑:“然后有个旁边小哥哥就给了一粒糖给我,说是没有糖分,吃了不长虫牙。”她记得有那一幕,但又有些遗憾,“不过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就记得他穿着燕尾服,对……黑色的燕尾服,个子很高,话说带着本土的腔调儿,和你刚去C市的口音有些像,很好听……”
晏修静静地听着,也没当一回事儿。
晏修的姑姑晏明珠在市中心有一套房子,还在世的时候,她就给了一把钥匙给晏修。这么多年过去了,晏修还是第一次去。
祝渔瞠目结舌看着这栋三层别墅,花园,游泳池:“不是,我知道你家有钱,但这也……太有钱了。”如果是郊区她还能理解,可偏偏是繁华热闹的市中心。
晏修拉开后备厢提行李,淡淡道:“明天带你去晏家看看。”
祝渔:“?”
晏修瞧着她神情可爱,捏了捏她的脸:“吓死你。”
“有钱人的快乐我永远不懂。”
姑姑的东西都还留着,定期有佣人打扫,这也是晏修为什么带祝渔回来住的原因,很快,晏家人都会知道他回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去想回来的背后,他们是……开心,震惊,还是担忧。
两人收拾好行李,祝渔洗了个澡下楼,晏修正在做饭,衬衣袖口卷其手臂,修长的指骨握着刀,另一只手摁着黄瓜,刀工平展而利落,一瞬间就成了黄瓜丝。黄瓜丝装盘,锅里的水将将翻滚,他把面和胡萝卜丝下锅,煮了一分钟便捞起来,用调好的酱料拌匀。
祝渔吸吸鼻子:“凉面?”
“嗯哼,在车上你不是说天气热了,想吃凉面的吗?”搅拌好,他分了两份,一份丢了香菜,一份放了油泼辣子。
“我端出去。”祝渔迫不及待接过来。
晏修关火,拿了两块湿毛巾把汤盅端出来:“官,玉米排骨汤来啦。”
饭菜刚刚上桌,门铃就响了。祝渔看向晏修,后者神色清淡擦擦手,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