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说道,“我是在这所卫生院里与小季同志见面的,听说周书记您昨天上午去南湖小学看了教室危房,晚上出了他们家山墙被推倒,所以给您去了电话。”
刑警队的人大部分在南湖村调查走访,有两个在医院里,等到魏校长醒来后给她作笔录。
医院一名护士敲门进来,说伤者醒来了,目前身体较虚弱,只能过去一人。
季洪印对周胜利说:“周书记,我明天怕是不能去报到了。”
周胜利说:“你在家安心伺候好你母亲,我那边不要着急。”
他向屋内几人介绍道:“这位季洪印同志是刚从部队上转业的,上班后将是我的秘书。”
唐奇重新与他握手,道:“你来了,我马上就要走了,临走前只说一句话:跟着周书记好好干没有错。”
季洪印点头道:“我会的。”
周胜利向委洪印介绍唐奇,“现在他还是营川县委常委、公安局负责同志,明天到地委报到,等待组织安排新工作。”
李中华也过来握手,“我与你一样,是周书记的新兵。”
周胜利介绍说:“他叫李中华,接唐局长的班的,别被他糊弄了,他曾经与我一起工作过。”
季洪印走后,周胜利对唐奇、李中华二人讲了魏兰芷反映学校危房、他昨天到南湖小学南场察看后将县里下拨的五万元危房修缮资金收回交给南湖村的过程,说:
“项王镇的党委书记项雷开昨天还与我争吵了几句,我不能断定魏校长家房子山墙倒塌是项雷开指使人干的,但在破案过程中对项雷开还是要防着点。”
唐奇说:“在你到来之前,季洪印也提出了对他和工作区主任的怀疑。我们的派出所长向我提供,他虽然职务是书记,在项王镇实际上就是个黑帮头子,自称项羽转世,手下有十员大将,在镇里谁敢与他唱反调,经常让下面的打手抓进镇里吊打折磨。”
李中华说:“我们在乡镇破案通常主要依靠当地党委政府,这里的主要领导不能依靠,我打算利用项王镇没有人认识我的优势住在派出所,暗中调派力量,以查破这起案件为突破点,一举铲除这个黑帮势力。”
他热切地看着唐奇,“请唐局长回头把你放心的兄弟给我介绍几个。”
唐奇笑道:“我早上还在电话上与周书记说这件事。”
他指着项王镇派出所长说:“他就是一个。项雷开想把派出所当成他的打手,所长不听他指挥,他还找刘书记来压我,逼我把他调走。幸亏,幸亏……”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幸亏我和刘书记关系也不错,才把他留在了这里。”
周胜利说:“刘书记当时是县委一把手,也是在为党工作,你与他搞好关系不是什么不好出口的事。让中华留在派出所指挥破案,咱们去镇里会会这个‘小霸王’。”
两名县委领导到了项王镇不进镇党委,不见镇书记,容易引起项雷开的警觉。
项雷开也算准了两位县领导会过来,没有离开党委大院。期间,他还把叶书文叫到办公室,询问他安排的人有没有暴露。
叶书文说保证没有问题,魏老师的儿子追到门口扔过去一根棍子,打到了一个人的腿上,但他没有去追,让这两人人顺利跑掉了。
项雷开说:“我感觉姓周的在怀疑我,我想着在那里听听公安上说案子的事,他把我往外赶了两次,不让我留下来听他们分析案件。”
叶书文分析道:“姓周的和唐局长两个人都是县委领导,他们与你见了面,论说应该到党委来一趟才对,如果不来就说明他们真的怀疑你。”
项雷开说:“我今天抓到了姓周的把柄了:他昨天来坐的是吉普,今天来才是他的配车,他的驾驶员炫耀说那辆车是凌志,价值六十多万。我问他刘书记坐的皇冠3.0呢,他说还在车库。”
叶书文没有听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一辆车也算把柄?”
项雷开说:“你不懂,公款购车要控办,领导干部用车对排汽量有要求。县级干部用车价格超过二十万、排汽量超过二点0就为超标,违反纪律,告上去纪委就会查。”
叶书文说:“我听明白了,你是要将他车的事提供给刘书记,让他动用刘家的关系查。”
项雷开道:“你他娘的一根筋,这样咱们能办了的事干什么还要经过姓刘的?咱们不经他能办成的事就不需要要过他。不然,他会把咱们看成无用的人,再找他办事他会拿咱们一把。”
叶书文好像是被骂开了窍:“还是您看得远,咱不能被姓刘的看不起。”
项雷开安排他:“咱也跟姓周的学着,你准备一个照相机,他如果来了你偷偷给他坐的车拍几张照片,一定要把车标和车号拍清楚,这个告状信我亲自写。记住,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叶书文不失时机地拍了他一句:“人都说你是小霸王,我看项老祖也比不上你的智谋。”
项雷开一拍胸脯:“我不光是项羽转世,还是项增附身。”
听到外面有汽车喇叭声,他转脸往外一看,“说曹操曹操到,你去准备拍照去,我出去接待他们两个。”
项雷开迎了出去,“我从医院回来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两位领导大驾光临,快请进办公室。”
周胜利、唐奇二人进了小接待室后,项雷开故作很关心地问:“我镇里这边还有工作急着处理,早早回来了,不知道魏老师、魏校长现在怎么样了?”
唐奇说:“我和周书记出来的时候刚醒来,渡没渡过危险期不知道。”
“魏老师是我的小学老师,一直是教书育人,从来不得罪人,说有人害他打死我也不相信。”
项雷开装作很关心地说。
周胜利说:“魏校长的儿子亲眼看见有人从他家门前跑走了,他听到屋倒塌的声音后急着看家里人有没有受伤,就没有追。如果不是有人推倒墙,那么巧墙到倒塌的时候有人路过?”
唐奇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项雷开听他话里有话,问道:“唐局长要高升了?”
唐奇道:“高升什么?明天我就去地区报到,可能是平调。”
项雷开知道他因吴清亮案件受到刘成钢打压,能平调可能还是现任的这位周书记使的劲,他更关心谁来接唐奇的班:“咱们县要换一个新局长了?”
唐奇说不知道谁来接他的班,周胜利也摇头:“没接到通知。”
唐奇又叹了一口气,说:“即便真是有人故意推倒的,中途公安局长再换人,怕是成了悬案呀。”
项雷开看了看表,说:“到了中午了,两位领导吃过饭再走,我们镇上有家饭店黃河甲鱼糁做得味道特别好。”
周胜利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吃过饭再走,只是唐局长早就坐不住了,明天就不是营川的人了,再来项王镇你可得当作贵招待。”
看着周胜利的小车驶出镇党委大院,项雷开脸上的笑容瞬时凝固,“姓周的,我看你还能火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