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昨天我去的时候房屋还好好的,晚上竟然塌了?”
周胜利感到十分突然。
唐奇说:“校长的儿子也说昨天夜里无风无雨,他家山墙倒塌是人为的,请派出所派人出现场。
项王镇派出所长曾是那位校长的学生,已经去了现场。他也怀疑山墙倒塌是人为,向局里报案,还说听校长儿子说你昨天白天刚去了那个小学,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应当没有这么巧合。”
周胜利挂念着受伤的魏兰芷,问道:“伤者怎么样,县医院去人了吗?”
唐奇说:“伤者的女儿陪着刑侦技术员去现场了,我与伤者的儿子还在医院,她现在还没醒,已经向医院提出转院或者请县医院专家了。
医生说伤者身上几处骨折,刚刚复位,不能在路上颠波,县医院那边已经去电话了,医院说救护车出去拉病号去了,回来以后才能安排送专家。”
周胜利说:“我马上过去,医院那边我联系,让专家跟我的车去。”
他放下电话后,先给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说项王镇的那个伤员是个优秀的小学老师,他现在就去医院看她,请医院派出的专家跟他的车去。
周胜利拉着医院专家在去项王镇的路上接到地委组织部电话,说组织部的干部科长下午送新上任的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来县里上任,请他在家等候。
他说,县里一名优秀的小学校长昨天晚上在家里被倒塌的房屋砸伤,正在下面的乡镇医院抢救,目前怀疑是有人故意伤害她,现任公安局长已经向地委组织部请假推迟去接受谈话,现在也到了现场。
我正带着县医院的专家在去案发地的路上,请组织部能不能考虑推迟送人过来的时间。
干部科长说,我先请示部领导再回话。
过了仅两、三分钟,电话又打了过来。
那边说话的已经换了人,“周书记,我是中华,我和组织部领导说好了,让领导直接送我去案发地向你报到。我是新任公安局长,也好在现场与唐局长交接这起案件。”
周胜利听到是他来任公安局长,高兴起来,“有你过来我就放心了,你们直接到项王镇卫生院,我和唐局长在那里等你。”
周胜利在项王镇医院与唐奇汇合,告诉他接任他职务的李中华已经在来项王镇的路上。
唐奇说:“周书记放心公安局这边,我把我的要好兄弟全部介绍给李局长。”
与周胜利只有一面之缘的季洪印看到了周胜利,竟然像个孩子似地流了眼泪。
周胜利对唐奇说:“你不是建议了好几次让我尽快添个秘书吗?他就是我即将上任的秘书。”
派出所长要汇报案情,唐奇拦下说:“稍等一会,新上任的李局长马上就到,等他到了后一起听汇报。”
听说县委书记和公安局长都到了,卫生院长让人把院里的小会议室门打开,请他们几人进了会议室。
周胜利本打算去看看魏兰芷,季洪印说医院里连他都不准进抢救室。
他们几人刚进屋坐下,得到消息的项雷开也赶到了医院。
他进屋就检讨,说自己身为镇里的主要领导,没有保护好镇里的老师,是失职,请求县委领导批评,然后说了来的主要目的,请两位县委领导到镇党委那边,听到他们汇报工作,中午一起用餐。
周胜利说:“公安上怀疑这是一起恶性案件,等会还要进行案情分析,你先回镇里忙,我们这边需要的时候给镇党委那边去电话。”
项雷开眼里一愣神,“魏校长家不是住在旧屋子里吗?昨天咱们还见了,山墙上的缝裂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去年还把季老师砸死了,不可能是人推倒的吧?”
周胜利说:“我也是刚到,等他们开过案情分析会才知道,你先回镇里忙着,这边中午下班前如果结束的话我就去党委那边看一看,毕竟是来过两次了,还不认识党委的门。”
听到公安上怀疑魏兰芷家房屋不是自然倒塌,周书记又明确不让自己参加案情分析会,项雷开便说了句告别的话出了小会议室。
在门口看见自己的货车司机正与周胜利的司机交谈,而周胜利的司机开的不是昨天那辆越野吉普,档次明显要高很多。
他主动走到乔山身前,与他握手,“乔司机,今天又见面了。”
乔山也与他握手,回了句:“咱哥们有缘。”
项雷开欣赏着这辆车,“车真亮,一定很贵吧?”
司机最喜爱别人夸自己开的车,“凌志,六十多万。”
项雷开说:“我记得刘书记在的时候坐的是一号车,皇冠3.0,这辆车可是京城号,一般人挂不上。”
乔山说:“那辆皇冠还在车库里放着。”
项雷开又仔细地盯了凌志车一眼,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走了。
地委组织部的干部科长把李中华送来,唐奇又当面向他请假,“今天我和李局长在案发地现场一同主持这期案件侦破,明天去地委组织部向领导报到,然后再回来交接行吗?”
干部科长说:“我没有资格说行还是不行,回去向部领导汇报,让领导知道你人在案子上,估计领导不会不高兴。”
科长走后,唐奇提议季洪印先说说案发的过程,说完后留下照顾母亲,他们几个再到现场。
季洪印说,昨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为今天的搬家作准备,一直收拾东西到了夜里十一点。我妈说今天我和妹妹搬自己家里的东西,她要看着学校那边还缺少什么,要确保明天能准时上课。
妈妈和妹妹睡在西面两间屋,我睡在妈妈和妹妹的办公室里。
我们在部队里是跟在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不论做警卫还是司机、文秘,都受过专门训练,睡觉比别人机警。
正在熟睡中忽然听到院里好像有脚步声,我担心有人听说天亮后学校要搬家,提前来顺东西的。
其实那两口教室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撑着墙的几棵棒。
我摸黑起来穿好衣服,刚穿上鞋,忽然听到西面我们家里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和妹妹的惊叫声,打开屋门提着顶门用的锨把就冲了出去。
跑到我家屋门口时看见两个黑影顺着我家往西跑去,我不知妈妈和妹妹什么情况,没有心思追他们,就把锨把扔了出去,听到有人“哎呦”一声。
我没有理睬他们,赶紧回到我家,看见西屋山墙上面塌下来个大洞,屋里床上的木箱上和地下全是坯块,妹妹正趴在一个木箱上哭。
我问妹妹:“妈呢?”
妹妹哭着说:“被砸死了,去年就是这里塌下来把爸爸砸死的。”
我也不知妈是死是活,心里想,就是被砸死了也得扒出来呀。
我就把床上的土坯块子往床下扔,没扔几块听到下面传出我妈的咳嗽声,知道她还活着,招呼妹妹帮着我一块把妈从土坯下面扒了出来。
家门口有昨天晚上借来准备今天搬家用的平板车。我把妈驮到平板车上,拉着车往外走。
那会妈醒了,不让妹妹跟着去,说她留下来看着今天搬教室。
妹妹哭着闹着非来不可,后来我说:“你在家里看着,别让人破坏了西山墙外面的现场”,她才留了下来。
临出门时,我看了看手表,凌晨四点。
天没有大亮,我拉着地板车走在路上车来回颠波,颠一次妈就呻吟一次,我估计她可能是哪儿的骨头被砸断了。
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把她送进了手术室不让我进,我才到派出所报了案。
我去派出所时,已经五点多了。
派出所长补充说,我带着内勤小李赶到现场,看见倒塌的房屋西山墙上靠着一棵木棒,再往西五、六米处小季同志说的那把锨把还在地上。
据小季说,学校两口教室里各有两棵木棒作支撑墙壁用的,其中一间教室里只有一棵木棒了。
我把小李留在现场,回所向县局作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