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谢无憾远一点！”
慕容妄几乎是带着威吓的语气将这句话嘶吼出来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阴暗的夜色里，显得更加的骇人。
慕容经略他可以慢慢图谋，他可以暗中保护她。
但是谢无憾却让他觉得没来由的威胁，因为即便有两世记忆，他对谢无憾依旧是一无所知。
前世，沈清浅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被谢无憾拐出了京城，但他不管是事先还是事后，怎么查都查不到谢无憾接近她的动机。
因为无法掌控，所以，当他看到沈清浅毫无防备地站在谢无憾身后时，他有多恐慌。
“听明白了吗？”
慕容妄捏着沈清浅拔刀的手，他明显感觉到了沈清浅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恰一丝月光照进来，落在了沈清浅的脸上。
她紧紧咬着唇，两只眼睛恨恨剜着他，眸底是浓浓的惊惧，白霜似的脸上写满了戒备，宛若在拼死抵御什么猛兽妖魔。
慕容妄心头一刺，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前世他每次靠近她时，她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惊恐的神情？
他又让她害怕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慕容妄，立即松开了她的手，身子也自动往后退了一步。
“对……”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寒光一现，沈清浅已经拔刀指着他的心口，形势瞬间逆转。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清浅的声音有些发颤。
叫她如何不恐惧？
为什么每个人对她的行踪都了如指掌，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凝视着她的人生！
他们一个个出入她的领地，就如入无人之地一样，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他们是不是又想操控她的人生！
比起恐惧，沈清浅更多的是愤怒，所以她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就挥了出去。
即便是有恩于她，触碰到她的逆鳞，她也照杀不误！
再次被她拿刀指着心口，慕容妄宛若回到了前世，心下百转千回。
他又犯了前世的错误，又一次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身上，于是惹来了这样的反噬！
他根本不懂的跟她如何相处。
慕容妄颓然又无力道：“我不会伤害你。”
沈清浅冷笑，“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现在却说你不想伤害我？”
慕容妄张了张嘴，他想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沈清浅那日说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
算了。
“我是封家少主封离忧，我想跟你联手。”慕容妄最后还是用了封家少主的身份。
沈清浅一愣，“联手？”
慕容妄抬眸望着她，“难道我们的敌人不是同一个吗？”
慕容妄抬手指向北边——京城北边是皇宫。
电光火石之间，沈清浅大惊，“害封家灭门的难道是皇帝？”
慕容妄点头，“慕容经略有一支神秘的暗卫，专门替他监视朝臣与百姓的一举一动，这群人数量庞大，无孔不入。白日里散布在京城各个角落，可能是你街道上看到的小商贩，也可能是你府邸洒扫的下人，甚至是与你擦肩而过的行人，行迹与普通人无异，等到了晚上他们便会化身成各类代号，在黑夜里如鬼魅一般穿行。封家就是被他们一夜灭门的。”
沈清浅只觉毛骨悚然，汗毛根根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