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抓住她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道:“你干嘛?”
李萱萱抬头,对上他慌乱的双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看看你是不是也怀孕了,怎么反应这么大?”
章倪这才反应过来她在逗自己,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丫头,就会胡闹!”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月色朦胧,乡间小路坑坑洼洼的,李萱萱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可不能磕着碰着了。
“上来,我背你回去。”章倪在李萱萱面前半蹲下身子。
“啊?这不好吧,被人看见……”李萱萱有些犹豫,这年代民风保守,被人看见了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他们呢。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媳妇,我背你天经地义!”章倪不由分说地将她背了起来。
“你小心点,别碰到……”李萱萱下意识地想说别碰到他的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章倪步伐稳健地走在乡间小路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李萱萱突然觉得,这样平凡的生活,也挺好的。
回到宋家,章妈和章大嫂秦氏还没睡,两人坐在堂屋里说着悄悄话,见章倪背着李萱萱回来了,都是一脸惊讶。
“这是怎么了?萱萱不舒服?”章妈赶紧迎了上来。
“没事,妈,萱萱她……”章倪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羞赧的笑容,“她怀孕了。”
“怀孕了?”章妈和秦氏异口同声地惊呼,两人面面相觑,随即脸上都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哎哟,这可是大好事啊!”章妈激动得语无伦次,围着李萱萱嘘寒问暖,“快,快进屋躺着,可别累着了!”
章倪把李萱萱放到炕上,伺候她洗脸泡脚,忙前忙后,体贴入微。李萱萱躺在炕上,看着忙碌的章倪,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夜深了,李萱萱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是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章倪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见她睡不着,便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萱萱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睡不着。”
章倪想了想,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这样呢?能睡着了吗?”
李萱萱的身体瞬间僵硬,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你干嘛?快起来!”
章倪却将她抱得更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别动,让我抱抱你……”章倪把李萱萱放到炕上,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他打了一盆温水,先是用热毛巾替李萱萱擦脸,接着又给她脱了袜子,仔仔细细地按摩起她的双脚。李萱萱被他伺候得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烫,想说不用了,但看着章倪专注的神情,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夜深了,李萱萱躺在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也许是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让她不习惯,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翻来覆去。
章倪却将她抱得更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别动,让我抱抱你,就一下……”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恳求,让李萱萱的心没由来地软了一下。但她还是坚持推开了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章倪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二天一大早,宋家因为李萱萱怀孕的消息炸开了锅。章妈和章倪更是夸张,一个杀鸡炖汤,一个跑前跑后,就怕累着李萱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李萱萱被他们吵得头疼,干脆躲回了房间。
“这名字得好好想想,得起个响亮点的!”章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我早就想好了,男孩就叫……”章倪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李萱萱忍不住扶额,这两人,怎么比她这个当妈的还激动。她摸着还平坦的小腹,心里暗暗想着:孩子,你还没出生,就已经被你爸和你奶奶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妈,大哥,你们别吵了!”李萱萱推开门,走了出来,“孩子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就想吃点酸的。”
章妈一听,赶紧问道:“想吃什么酸的?妈去给你做!”
李萱萱想了想,说道:“我想吃山楂糕,还有酸梅汤。”
“山楂糕家里没有,我去镇上买!”章倪说着,就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李萱萱叫住他,“等等,顺便再买点橘子、葡萄回来,对了,还有瓜子花生这些,我都想吃。”
章倪一一记下,笑着说道:“好,都听你的,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李萱萱摇了摇头,等章倪出门后,她才转身回了房间。章妈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章倪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先把装着山楂糕、橘子和葡萄的网兜放到桌上,又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肉汤走到李萱萱房间门口。
“萱萱,我买了肉,特意让张屠夫媳妇儿给炖的汤,你趁热喝点。”章倪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他多希望李萱萱能够像前几天那样,开开心心地接过汤,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章倪的心沉了沉,他知道李萱萱还在为怀孕的事生闷气,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把汤碗放在桌上,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李萱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章倪猛地回头,惊喜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李萱萱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汤碗,又指了指自己。章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拿起汤碗,一勺一勺地喂到李萱萱嘴边。
“烫不烫?”章倪轻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李萱萱摇了摇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章倪产生依赖,也许是他的体贴入微,也许是他毫无保留的爱意,让她在这陌生的年代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章倪,”李萱萱放下汤碗,抬起头,直视着章倪的眼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喜欢我什么?”
章倪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放下碗,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我只知道,看到你高兴我就高兴,看到你难过我就难过,我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想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一辈子?”李萱萱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一辈子是多久?你真的明白什么是爱情吗?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吗?”
面对李萱萱一连串的追问,章倪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坚定地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一辈子就是每天都和你在一起,生很多孩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心,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那你告诉我,你爱我,说一万遍!”李萱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也许是想要确认他的真心,也许只是想要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
章倪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一万遍太多了,我说一辈子的,好不好?”
“不行,就一万遍!”李萱萱的态度异常坚决。
章倪无奈,只好从“一”开始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沙哑。
李萱萱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一遍遍地说着那三个字,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大哥,你在家吗?我来看你了……”
章招娣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自家大哥握着李萱萱的手,神情专注地说着什么。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哟,大哥,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说来听听,也让我这个做妹妹的乐呵乐呵。”
章倪被打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刚想解释,却被李萱萱拉住了手。她给了章倪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看向章招娣,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你大哥在给我讲故事呢。”
章招娣显然不信,还想再追问,章倪却已经站起身,把手中的糖果塞到她手里,“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有。”
章招娣看着手里的橘子糖,这是她最喜欢吃的,大哥每次去镇上都会记得给她带。她心里一暖,也不再打趣他们,转而说起自己来的目的。
“大哥,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说,娘她……”章招娣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章倪知道妹妹的性子,向来藏不住话,便问道:“娘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又有什么事?”
章招娣叹了口气,说道:“娘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天的事,她心里也不好受,这不,特意托我给你带了一罐腌黄瓜,说是让你和嫂子好好补补身子。”
章倪和李萱萱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章妈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关心他们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章招娣走后,李萱萱看着桌上那罐腌黄瓜,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在这个年代,想要得到家人的认可并不容易,而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章倪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萱萱,你放心,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萱萱反握住他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窗外,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他们未来的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萱萱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天长大。为了保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她和章倪小心翼翼地熬过了前三个月。这天,医生建议李萱萱要多活动活动,于是他们决定去村里的养猪场……